我打算一直在這等著,等到他們事務所的人都下班為止。為了這一百萬,我可真夠敬業的。
“那你繼續等著吧,有什麼進展,及時跟我彙報。嘟嘟嘟……”
一貫如此,他總是說完他要說的話,不給你留任何表達意見的空間,就掛了電話。我開始犯賤的習慣了,習慣了他的目中無人。不對,是習慣了他的目中無“我”。
我就像很多香港警匪片裏的臥底一樣,在暗中等待觀察著自己的目標。
等著等著,無聊使得我有些犯困。咖啡廳裏的服務員竊竊私語好幾次,都在討論我這個點了一杯拿鐵就坐了一上午的客人。關鍵是,我杯中的拿鐵,一點也沒少。
“歡迎光臨希露咖啡廳!”
一聲整齊嘹亮的標準迎賓語,一下就趕走了我的困意。
我看了看時間,剛好中午十二點。
對麵大樓已經到了午休時間,從大門裏陸陸續續走出許多職業男女。他們臉上或帶著笑容,或帶著愁苦,或帶著疲憊。透過這一張張臉,我都能推測出他們上午過得怎麼樣。是不是被上司訓了?還是方案被駁回了?又或者得到了誇獎?
他們的喜怒哀樂止於當下,沒有我那麼綿長的煩惱。曾經,我想象中的理想生活就是這樣的,今日事來今日畢,明日事來明日愁。
可如今,我隻能今日客來今日迎,往日事來日日愁。
我正在百無聊賴之際,已經開始胡亂的傷春悲秋,突然對麵大樓裏走出一個有點眼熟的人影。
是顏若白!他果然比我來得更早。
雖然顏若白比起顧之遠來說差了些,可是單個拎出來還是十分出眾,放在人群裏,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服務員,結賬!”
等了一上午,正主終於出現了。我麻利地付了錢,連找零都沒要,跑出咖啡廳,偷偷跟在他身後。
我知道我的行為在外人看來有些鬼鬼祟祟,可我並不打算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我得製造一個機會,讓我們能夠自然的相識。在此之前,我要順藤摸瓜探聽清楚他家的地址還有他的生活習慣。
一個下午,顏若白忙碌得很,去了趟法院,接了兩個案子,見了三個當事人。我就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他。他專心致誌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下午六點,他回到事務所,上去了半個小時,然後取了些資料就下班了。
我像個變態跟蹤狂一樣,一路尾隨著他。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普通小區的單身公寓,門衛是個中年大叔,不太好說話,將我擋在了小區大門之外。
小區附近蹲守了很多記者,大概都是些想獲得他和阮婉玉的第一手資料的娛記,相比較起他們,我也就不顯得鬼鬼祟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