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我攪來攪去的手指，我察覺到他精明的視線，立馬坐正，不敢再亂動。
他的眼神一路蜿蜒向上，最後盯住我的眼睛，目光淩厲地說:“可這裏是男洗手間。”
顧之遠的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喜怒，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心裏竟然有些發毛。
“你們，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偷偷轉移話題，可是技巧太過拙劣，被他一眼就識破了。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
他把手包隨意地扔在我腿上，又問了一遍，這次語氣更加冰冷，仿佛能夠凝結成霜。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我走錯了呀。”我信口胡謅道，食指隨意一指:“第一次來這家ktv，我不知道哪邊是男哪邊是女，就隨便選了一邊走了進來。”
“哦～？”他說話的尾音微微上揚，性感至極，我卻從他的語氣裏聽到了“不相信”三個字。
“那剛才為什麼躲著？”
果然，他皺了皺眉，不爽已經寫到了臉上。
我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因為聽到你們的聲音，我才發現自己走錯了。總不能這個時候跑出來吧？你們尷尬，我也尷尬。”
不得不說，我的臨機應變能力還是可以的，這個理由應該足夠說服他了。
他聽了我的解釋以後，沉默了一會兒。上下打量著我。漆黑如墨的眼珠，好像能夠吞噬人的靈魂一樣，讓我不自覺地低下頭，不敢直視。
我知道，他在審視我，審視我有沒有說謊。越是這樣，我就越要鎮定。
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疼痛使我壓製住了心慌。然後綻開熟悉的笑容，抬頭不卑不亢地直視著他，毫不退縮。
片刻後，顧之遠動了動，換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站著。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過鎮定，他終於不再懷疑我，而是諷刺地說:“你這種身份的女人也會尷尬？我看你連那個長滿痘痘的男人都伺候得下去，有什麼可尷尬的。你該不會是躲在這裏接客了吧？我可警告你，今天晚上，我可是付了你錢的，不便宜，三十萬。作為外圍女來說，我給你的價格夠高了，你要是敢背著我再接別的單，就別怪我不客氣。”
短短幾句話，讓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卑微。賣了幾次身給他，就成了放蕩的代名詞。
仔細想想，到目前為止，我除了當了一回裸替，也就隻把身體賣給了他一個人，至於說的那麼難聽那麼不堪嗎？
可是說出去，誰又會信呢？
我沒有反駁，而是笑對著他冷俊的臉說:“有沒有接客，顧少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在玩火自焚！”
他眸子微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然後不由分說地把我從馬桶上拽起來，一腳踹開了隔間的門，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我穿著高跟鞋，被他一路拖著走。一米八八的身高，長著大長腿，走得又快又急。我雖然也有一七五，可在他麵前還是矮了一截，跟得有些吃力，一路跌跌撞撞，又不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