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頭的人,喊我小陸,還能再老氣橫秋點嗎?
他臉上的痘痘密密麻麻的,像蜂窩一樣,紅腫鼓脹著,好像隨時能爆開膿血。
不行,今天這個台,無論如何都得找借口不出。要不,我真能吐出來。
我下意識地坐遠了點,拿起酒杯跟他幹了一杯。
酒下肚的時候,也是音樂停止的時候。
蕭慕珂一眼就看到了我,還有劉清美。
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個,鄧總,我給你唱首歌吧。”
實在不想再麵對他臉上的“蜂窩”,我趕緊找了個借口起身。
點了首自己最愛的戴佩妮的《怎樣》。
我喜歡裏麵的歌詞:
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怎樣
我們是不是還是深愛著對方
像開始時那樣
握著手就算天快要亮
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怎樣
我們是不是還是隱瞞著對方
像結束時那樣
明知道你沒有錯
還硬要我原諒……
曾經,大學的校園歌手大賽,我就是憑借著這一首歌奪得了第二名,雖然僅僅是第二名,但是卻因此吸引了蕭慕珂的目光。
他曾說過,我唱這首歌的時候,眼睛裏流淌的悲傷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溺斃在我的心河裏。他說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無憂無慮的姑娘,可以唱出一首那樣傷感的情歌,還唱得那麼動情。
那個雨夜,他從我麵前決絕轉身的那個雨夜,我說過,我此生都不會再唱《怎樣》,除非我不再愛他了。
聽到我點這首歌的時候,蕭慕珂痛苦地看了我一眼,在我路過他的瞬間抓住了我的手臂,帶著一絲乞求地說:“不要。”
劉清美挽著她的胳膊,仰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麼不要?”然後嫌惡地扯開他拉住我的手說:“怎麼又是這個女人,怎麼哪裏都有她?”
“我是說讓她別唱這首歌,太悲傷了,破壞氣氛。”看劉清美不悅,蕭慕珂馬上回過頭去哄她。
“這樣啊。喂,你聽見沒有,我男朋友說讓你別唱這首歌,趕緊切了。”劉清美囂張地命令我道。
我裝作沒聽到一樣,拿起話筒跟著旋律唱了起來:“我這裏一切都變了,我變得懂事了……”
想我曾經也是個千金大小姐,什麼時候讓人這樣命令過,更何況還是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若換做別的人的要求我或許能聽聽,可偏偏就是蕭慕珂不行。
見我不為所動,劉清美大小姐脾氣發作,尖叫之後“啪”地一聲將一個酒杯砸在我前麵的地板上,玻璃渣子濺得到處都是,其中一塊劃破了我的小腿,留下一行鮮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男朋友都說了讓你不要唱了你還偏唱!我可是星月集團的千金,你們公司這次要拍的時裝劇裏就有我爸的投資,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讓他撤了資!我看你們公司能不能饒了你。”
完了,簍子捅大了……
“清美,別這樣,她好歹是我的朋友。”
蕭慕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本來隻是想阻止我唱這首歌,沒想到惹出了劉清美的大小姐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