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浮雲觀(九)(1 / 2)

“那便是了,既然她無法使劍,趙翠身上的傷自然就不會是她弄的。”柏森森抬手欲給自己滿一口茶,卻發覺壺中已空盡。便作罷,接著言道:“我查驗過趙翠身上的傷口,那顯然是練家子使劍留下的。”

“那你為何又要提到鞋子,我知道秦安寶是有一隻靴子在趙翠身上發現的,但那與‘阿曾’又有何幹。”劉閩錫口中的‘阿曾’便是現下正饒有興致地玩著自個兒手指的長毛女子的名字了。

“此鞋非彼鞋,我說的是方才我在這間院子裏的土下找到的鞋子,我想她大約也很想找到它。”柏森森看了阿曾一眼道。

還未等劉閩錫問出是什麼鞋的時候,便見一旁始終未發一言的顧七不知從何處取出一雙短靴來。那雙短靴叫顧七擺在了卓台上,就著零星半點的光。屋內三人定睛而去,那短靴用的深色緞麵,靴頭用稍淺色的絲線各繡了兩朵祥雲,那圖案隻比鞋麵別的部分略淺了些,但細看而去還是能分辨出祥雲的輪廓。這靴子劉閩錫自然是認得的,因為浮雲觀裏的道士穿的大多都是這樣的靴子。

“這靴子本就是我觀中的,如今又在觀中發現,有何不妥麼?”劉閩錫問道。他隻瞧了一眼,便知那雙靴子出自浮雲觀。不為別的,隻因祁連鎮四近也隻浮雲觀一間道觀,加之別的道觀做靴多會在靴幫處繡太極圖,而浮雲觀的卻沒有。

“你難道不覺著這雙靴子祥雲的顏色太深了些?”柏森森問道。

劉閩錫聽他所言後,果覺是有異樣。現下光線雖不明朗,但祥雲皆以白線織成,無論如何也不該是現在這般暗才對。但他轉念一想,方才柏森森道這雙靴子是在土下尋得的,那紅壤沾染了白線,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他伸手用大拇指揩了一些黏在鞋上的紅土,“既然是土裏找到的,顏色髒了也是正常。”話剛落下,他心下便突生疑惑,鞋怎麼會跑到土裏去?莫非是有什麼人把鞋子埋了起來?好端端地埋鞋子做什麼?

“你聞一聞這些土。”柏森森道。

劉閩錫將那根沾了土的手指放在鼻子下一嗅。

“是血!”劉閩錫驚道。那雙鞋上的血已然幹涸,加之它離劉閩錫尚有些距離,所以他並未聞到什麼血腥氣,當然,也許他也料不著這雙靴子是染了血的,所以自然不會去注意一雙從土裏取出來的靴子的氣味了。

“這血染上並不久,靴子埋的時間也不長,也就是這兩三日裏。”柏森森道。

“既然如此,這埋靴之人,必然和趙翠之死脫不了幹係,不然他要埋了作甚,定是心虛,要銷毀證物。”劉閩錫道。

“她似乎並不想要這雙靴子。”顧七忽而道,自她取上那雙靴子後,她便一直在瞧跑到邊角靠著牆蹲著的阿曾,阿曾一直在把玩著自己異常長直的指甲,當顧七將靴子擺在桌上的時候,阿曾也曾抬起頭來瞧過一眼,不多不少,也就一眼,便埋頭繼續玩起手指來。

“所以就埋了!?”劉閩錫誤以為顧七口中道的‘她’指的是埋靴之人,但他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曾聽說過有人會因為不想要一雙鞋而把鞋子埋了的。畢竟那又不是種子,還能長出花草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