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威海望向於他一同騎於馬上的顧七道,“今日在梨園你可瞧出些什麼來。”
“明日左寺丞拿到小像後,可否私下差人去找尋這位張姓公子。”顧七道。
“哎,叫什麼左寺丞,日後便喚我江大哥就是了。”江威海雖也在官場吃了幾年官飯,但早前走江湖時的脾性卻也還是一分未改,“你覺著這大夫人之死與此人有關。”
顧七點了點頭。
“那你放心罷,隻要此人還在京中,自是很快就能查到的,我江威海在京中還是有些上得了道的朋友的,打聽點事,找個人還是易如反掌的。”江威海道。
第二天早上,打了水來伺候顧七洗漱的家仆小賈敲了幾次房門,都不見裏頭有人回應,便推了門進去,那屋裏哪裏還有人在。走到偏院才聽人道,顧七一大早地便到表小姐那裏喝茶去了。
顧七瞧了眼庭院小桌上擺的幾道早點,蓮子粥是早起現熬的,樣式精致的點心是剛出籠的。那幾樣點心一律擺在一青花小碟裏頭。
“一早便邀公子前來,實屬唐突,也知公子尚未用過早膳,便差小廚房準備了些,也不知合不合公子的胃口。”寧沅姍自閨閣內而出,腳步輕盈,頗有妙曼之感。
“多謝。”顧七道。
“我身子自小就不大好,大夫說最好是不要見外人,用心靜養最是得當,但府中偏又生了事端,我既是府中人,也知公子總是要與我相見的,所幸每日晨時身子是一日裏頭最是明朗的,還請公子見諒。”寧沅姍道。也不過十七八的芳年,麵上卻幾無血色,即便如此,看上去也很是清麗的。
“無妨。”顧七道,“自是小姐的身子要緊。”
“也望公子早日找到那害死表嫂的惡人。”寧沅姍忽得哀聲道。
“惡人?大夫人明明死於火起,不知寧小姐是從何得知大夫人是為人所害的!?”顧七頓聲問道。
“實不相瞞,三日前的酉時,我曾去過暖香閣。”寧沅姍道,“隻是未進閣子,因為正當我要上前叩門時,聽到閣子裏有爭吵聲。”
“爭吵?”顧七道。
“是有兩個女子的爭吵聲,我雖不知那裏頭是何人在與表嫂爭執,卻知此時進去,定是不妥的,便又離去了,怎知此後…此後…。”寧沅姍一時捂麵哽咽不語。
“你可有聽到裏頭在爭執些什麼?”顧七問道。
“我不過停留了些許,便離去了,隻大致聽聞表嫂說要從那人手上要回琵琶之類的。”寧沅姍道。
“又是琵琶。”顧七喃喃道。
“公子你說什麼?”寧沅姍問道。
“無事,寧小姐可曾學過舞…”正待顧七欲再開口問她,便見莊中的陸總管向庭中急急而來。今日一早江威海就來敲錦繡莊的門,平日裏頭也未見他像今日這般火急火燎地過,到了前堂也不坐,便讓前來迎客的陸耀天去找顧七,也不說是什麼事,隻道是有人命關天的大事。
“顧少俠,左寺丞在前堂,說是有要事相告。”陸耀天道。
“勞煩陸總管了。”顧七道,便又向寧沅姍道:“多謝寧小姐今日款待,在下這就告辭了。”
“公子慢走。”寧沅姍微欠身。
錦繡莊前堂,被陸耀天遣去招呼客人的幾個家仆正在廳堂內四處徘徊,倒不是他們要這般的,隻是他們要招呼地客人正低首踱步。方才沏的普洱他是一口也未喝。廳堂裏擺了二五一十張椅子,他也是一把也未坐。
江威海是真急了。今日一早洗漱完後他便去了梨園,他是個不愛拖事的人,若是有件事掛記著,夜裏也是睡不大好的。到了梨園,便讓小廝去知會通報一聲,那小廝去了些時間,他幾杯茶下肚了,也未見那小廝回來。那小廝出來時,幾乎是跌撞著下樓的,嘴裏不斷喊道:“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