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出來之後,順著後院的牆根往前走,突然前額一痛,她結實的撞上了一塊堅硬的胸膛。
抬手摸了摸額頭,她忙道歉,“對不起。”
“什麼呆呢?”賀荊南絲毫沒有領受她的歉意。
“沒事,可能是早上沒吃,有點眼花。”
“那你還亂跑什麼?”賀荊南完,一把拉住她,將她帶回了飯廳。
早餐同樣是米粥,配花卷和精致的素菜。
大家都去聽講經了,所以吃早餐的人並不多。賀荊南完全是將她當做水桶來喂了,一個勁兒將食物都往她麵前推。
顧然欲哭無淚,她剛才隻是隨口,並不是真的餓啊。
這一次,顧然是真的吃撐了。
吃完飯,她就順著寺廟的長廊和廣場,慢慢的踱著步子,順便想事情。
中途賀荊南接到一個電話,便走開了。
顧然又走了幾步,看見了凡大師站在之前的花圃前,那些木芙蓉的花枝已經扡插完畢了。
這個點他怎麼會在這裏?不是應該在講經嗎?
了凡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隨即道,“今講經的是另外一位師父。”
“了凡師父好!”頓覺冒昧的顧然,率先打了個招呼。
了凡打量了一眼顧然,“施主似乎有心結?”
顧然愣了愣,這了凡還挺會察言觀色,看起來還真有點得到高僧的味道。
“不知道施主可否和我一起走一段路?”見顧然不吭聲,了凡主動道。
“當然可以!”顧然從善如流的跟著了凡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上了一條青檀道,這個季節,青檀的葉子俱已金黃,在微風中緩緩落下,像是一隻隻飛舞的蝴蝶。
落下之後,附於地麵,踩上去沙沙作響,又是另一番滋味。
顧然不由感歎,“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青檀樹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大師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
了凡抬眼看過去,“五年前所種,如今也算是有所成果。”
抬手接住了一片飄落下來的葉子,了凡將它遞到顧然的麵前。
“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因果循環,皆是意。”
顧然總覺得了凡似乎知道了什麼,昨也是,一上來就勸她看開,今又叫她順其自然。
她輕笑一聲,佯裝不懂。
“大師的太深奧了,我再領悟領悟。”
聞言,了凡神秘的笑,“施主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她裝傻了,顧然扯了扯嘴角,總覺得了凡在刻意的挑釁她。
不由脫口道,“大師也是我見過最帥的人!”
“不敢,佛曰,一切色相皆是虛妄。”
“那大師就錯了!”顧然就是那樣,要是一開始她退讓了,了凡也不再,不定就過去了。
可現在顯然了凡是要服她了,她自認為不會被服,所以當即也要反抗。
“眾生皆愛色相,如果大師不是長得好看,或許會失去很多追隨者。”
“阿彌陀佛。”了凡傾身雙手合十的念了一句。“施主的教誨我會記在心中。”
“大師的教誨我卻不敢苟同。”
“施主會明白的!”了凡也不再強迫,領著顧然又從青檀道轉了回來。
賀荊南就站在剛才顧然離開的地方,臉色有些陰鬱。
看見顧然和了凡一前一後的走回來,他靜靜的看著他們,“去哪兒了?”
顧然往後一指,“那邊,青檀路那邊。”
“教化你了?”賀荊南似乎一直對了凡就有意見似得,一上來就直接針對。
“你覺得呢?”顧然反問。
賀荊南沒有回答,而是朝著了凡離去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了凡師父是出家人,你離他遠點。”
聞言,顧然看向賀荊南。
“你跟了凡有仇嗎?”
賀荊南瞪了她一眼,“我是怕你壞了人家修行。”
“你有這麼好心?”顧然表示不敢苟同。
既然心裏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想不通,顧然便要去繼續抄經。
賀荊南賭氣不管她,顧然便自己推輪椅。
剛才和了凡轉了一圈,有些累了,這會兒她慢慢的落後了。
一個沙彌迎麵跑了過來。“兩位施主,有沒有看見雲姨?”
顧然看了一眼,現這個沙彌正是昨在客房門口哄勸雲姨的那個。
“早上起床看見過,我走的時候她還在房間裏。生什麼事情了嗎?”
“雲姨不見了!”沙彌完,顧不得再和顧然他們寒暄,便轉身又往其他地方去了。
顧然蹙了蹙眉,怎麼會這樣?
“我們也去幫著找找看吧?”顧然提議,賀荊南也答應了。
由於雲姨在寺院裏住的時間比較長,大家也都熟悉了。雖心智不全,但是平時也不怎麼惹麻煩,大家都還挺喜歡她的。
一時間,整個寺院裏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喚聲。
院子裏找完,一無所獲。
顧然想起早上雲姨叫她幫忙找的照片,她要找蘭,那麼她會不會是下山了呢?
將心裏的疑惑了,大家便分開往山上和山下的幾條路上找去。
顧然和賀荊南正準備往下山的地方找,剛聽講經完畢的蘇忍冬也從大殿回來了。
顧然下意識的上前試探道,“我們要下山去找雲姨,你去嗎?”
“雲姨怎麼了?”蘇忍冬平靜的問道。
“沙彌,她失蹤了,我們大家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我看昨晚雲姨和你的關係不錯,所以你去嗎?”
“去吧!”蘇忍冬從始至終都是一個陌生人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顧然這下有點疑惑了,雲姨和她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雲姨失蹤跟她也有關係?
找了一下午,雲姨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晚上,了凡大師將寺裏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叫大家想想雲姨出去之前,有沒有生什麼比較奇怪的事情。
顧然便將早上雲姨要找蘭的事情了,不過掩去了,她看到照片那一段。
一個沙彌突然道,“好像看見早上來敬香的一個男人拉住雲姨話。”
聞言,蘇忍冬臉色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