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至山下,老人早已在山腳等候多時了,見袁冰回來,他忙鬆了一口氣迎了上去。待走近了,老人看清袁冰背著的籮筐中裝滿了人參,靈芝等草藥,迎風而來還帶著陣陣清香。他不禁訝異道:“冰丫頭,你這是哪裏采的草藥?”
“這是我在山林中胡亂走動時發現的。”袁冰微微一笑,再次隱瞞了實情。
“這……這可是最為名貴的藥材!”老人如獲至寶,喜得臉上褶皺更深了,卻又突然皺眉,“不過,這藥在山中生長已久,也是不易。”
“祖父放心,我並未將草藥全部采摘。”袁冰深知老人顧慮,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氣,物極必反,若是將這些草藥盡數采摘,那必然會引起某些不好的結果。
老人聞言鬆了一口氣。
這廂日頭也漸漸西斜,眼看著一天又要緩緩落下帷幕了, 袁冰和老人加快了步伐,緊趕慢趕在黃昏前回到了屋子。
老人洗著草藥,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喜色。袁冰看著,內心也不由歡快起來。
“冰丫頭,你先回屋歇著會兒,等爺爺給你燉藥湯好好補補!”老人忙活著,還不忘趕她回去休息,袁冰抵不住老人故作生氣的驅趕隻得無奈地走進自己屋子。
她前腳才剛剛踏入便察覺不對勁,再欲轉身,脖子上卻是貼上一件冰冷的物件,接著她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袁冰的屋子沒有窗,關上門後一片黑暗,她也還未來的及點上油燈,隻有門板縫隙透過幾絲微弱的光線。她借著那點光隻隱隱看到這人胸前反射光的金絲繡,還來不及細想耳邊就傳來一句壓得極輕的話。
“我隻是借你屋子一避,隻要你好好配合,我不會傷你。”
這聲音冷冽如冰,卻因為受傷身體虛弱又帶著一絲魅惑般的磁性。
不知是有意無意,男子說話時氣息曖昧地擦過她的耳廓。
袁冰蹙了蹙眉,手下剛打算有所動作,隻聽得那男子又道:“聽上去,你祖父要有麻煩了。”
她還未反應過這話的意思,身子就被一送,隻是一瞬間,她就被送出了屋子,門在她身後用力一關,發出“砰”的聲響後,她才反應過來。
這時,屋門也被大力踢開,張芸的肥臉出現在門前,剛好應證了男子的話。
隻見張芸不獨獨是一人,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很是麵熟的村民。
“哎呦!我剛剛還不信呢,你們居然還真采到了靈藥!”張芸的聲音很是尖銳,她探進屋子,綠豆大小的眼睛充滿了貪婪之色,“老甄,怎麼說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的靈藥怎麼說也該分我一半。”
“祖母這胃口也太大了點。”袁冰冷笑出聲,眼中漸漸泛出殺意,“再者,祖母還有什麼臉麵說自己是我祖父明媒正娶的妻子?祖母莫不是忘了昨日發生之事?要不要孫女替祖母回想一下呢?”
“你!你這小賤……”張芸被她一激,脫口而出就要謾罵,這時,張芸身旁一個尖嘴猴腮的婦人輕輕一扯她的衣角,硬生生止住了她的罵聲。
袁冰眯了眯眼,認出這是張芸的媳婦——王氏,也就是自己的舅母。但說是舅母卻與她毫不相熟,張芸在原主尚且年幼時就不常與甄誌凡住在一起,而是和自己的一對兒媳住在鄰村。而這兒子和媳婦從來也是以張芸馬首是瞻,對待生父卻不知為何全無親情。
這次來的沒有男眷,全是幾個婦人,皆是與張芸關係密切的人。
“冰丫頭,昨日之事並非如此,都是誤會。好歹這也是你的祖母,你作為孫女怎可不信任祖母?這可是大不孝呀。”王氏這話說的好聽,卻是明裏暗裏都指責著袁冰不守孝道。
這時好事的村民又已經漸漸聚攏,袁冰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
“祖母,我們不如移步院中,也好讓村民評評禮。”
張芸看上去神色囂張,明顯是做足了準備。不過也好,越是這般跋扈,一會兒顏麵盡失時才越是精彩!
袁冰給了老人一個安撫的眼神,跟著張芸一行人走出屋外。
剛剛站定,張芸便在王氏示意下,突然哀嚎起來。
“哎呦!都是祖母糊塗啊!我的好孫女兒,祖母真是老糊塗了!”這老婦演技精湛,隻片刻就已經淚流滿麵,“祖母昨日不該懷疑你的清白!真是天殺的呦,原來那衣物竟是我那兒子前日遺留在我屋內的,而那荷包也是我那不孝兒偷拿了放在衣物內,沒成想被他盡數落下了。”
張芸頓了頓,眼淚卻流得愈加凶猛:“祖母知道丫頭你嫉恨祖母平時對你嚴苛,祖母也是老糊塗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你!所以祖母不怪你昨日那般汙蔑我!”
張芸這話一出口,竟是硬生生地將昨日之事全部扭轉。更是讓看熱鬧的村民紛紛交頭接耳,再次望向袁冰也是神色不一。
“祖母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孫女可是從未嫉恨過祖母一絲一毫。”袁冰麵上帶著溫和的笑,誠然這笑卻根本沒入眼底,“至於昨日之事,孫女也全然不知情。若是冤了祖母,祖母應當早早提出,孫女也不是不講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