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袁冰攙扶著老人走進了屬於他們的那間屋子。
屋內的空間小得可憐,隻有一張破舊的木桌,兩條凳子,一個灶台和一張鋪著薄薄一層稻草的床罷了。屋內還有一道門,門後是一個稍微好些的小房間,袁冰知道那是原主的閨房。
雖然早已從甄冰的記憶中了解他們的貧困,但親眼所見又是截然不同。張芸那女人貪得無厭,獨占了一大間屋子,而他們祖孫二人卻屈居至此,實在可惡!
袁冰看著不斷在灶台前忙碌的老人,心中湧上一股暖意,不禁微微出神。
老人以為她餓得極了,連忙道:“冰丫頭,再等等啊,爺爺很快就把晚膳做好。”
“無事,祖父,我來做吧。”袁冰走上前去輕車熟路地接過一捆幹草,塞入火中,打開木質鍋蓋,她隻見一鍋稀得幾乎看不見米的粥,上麵還飄著幾根青菜,她的眼神在瞬間暗了暗。
一旁的老人羞愧道:“家裏隻剩這麼些米了,爺爺明天上山采藥拿去賣就會有錢了。”
“祖父,明天就讓我去吧。”袁冰斂去眼中鋒芒,柔和地說道。
“這怎麼行啊,丫頭你今日還受了傷。”老人頓了頓,“這額角的傷口究竟是怎麼來的,丫頭,你老實說是不是張芸那女人害得!”
“不是,這傷是我不小心撞的,隻是看著嚇人罷了,其實無礙。”袁冰搖搖頭,為了避免老人的擔心向他隱瞞了事實。
“唉,”老人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神色悲戚無奈。
祖孫倆就著稀粥青菜吃得食不知味,勉強填了個半飽。
袁冰在老人的催促下早早就回到了房間,隻是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把甄冰的回憶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
隻覺過了沒多久,天色便漸漸放亮,因著上一世的習慣她早早起了身,卻不想老人已在屋內收拾簍筐,像是要上山采藥了。
袁冰連忙上前,二話不說接過簍筐負在身上。老人橫豎爭不過她,便隻得同意。
上山的路十分崎嶇,但由於常常上山采藥原主的身體對這山路已經十分熟悉了。一上午凹凸不平的路走下來居然沒有絲毫不適。
沿途走下來,老人采摘了不少草藥,但都是普通的藥,依舊不夠賣來換錢。袁冰直覺時間緊迫,便與老人分工合作,她取了一個簍筐一把鋤頭就按著記憶裏的路線離開。
不知走了多久,她走至了一處幽暗的小道入口。袁冰想起這山脈深處的傳說,據說這山脈深處有無數奇珍異草,但是相對應的也存在著危機四伏。而這山間小道便是通往山林深處的道路。
袁冰思量了片刻,祖父曾多次告誡甄冰不得踏入此地,甄冰也十分膽怯,真的從未踏入過深山中。但是她不一樣,她前世便是刀尖上舔血生存的人,不曾怕過什麼。這山中倘若真有奇珍異草那剛好解了燃眉之急,倘若沒有,那這傳言也就得到了證實。不管如何設想,倒都是有利無害的。
經過思考,袁冰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說是深山其實與外麵也沒什麼差別,隻是空氣仿佛更加清新了些,每走一步她都能嗅到草藥淡淡的清香味。越往裏走,草藥的味道越來越重,植物的生長也越來越茂盛。
除此之外,她還感覺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很令人不適的氣場。像是這塊區域的自然都被掌控在一起形成一股壓迫,漸漸地,這壓迫甚至能威脅到她的氣息。準確來說,袁冰從這環境中感受到了殺意。
她神色一凜,不再前行,反而是仔細地觀察起四周。
四周的樹木很是奇怪,它們的姿勢大多都是歪來歪去的,形狀也很是怪異,而且不知為何,從剛才起,頭頂的太陽便再也沒有移動了。
袁冰察覺到了不對勁,她蹲下身子,一手撐在草地上,草地上的草並不像看上去那般柔軟,反而有些硬邦邦的觸感。她撚了些泥土放在鼻下輕嗅,沒有泥巴的青澀味。
袁冰立馬站直了身體,她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地方,或者說是中了某種致幻的毒。她用力一咬舌尖,大腦清醒了幾分,她再次仔細觀察,終於,袁冰發現了她所感知到的與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也就是指她的確是中了某種讓她出現幻覺的毒。知曉了這一事實後,她幹脆閉上眼睛,依靠著雙手的感知逐漸遠離了這塊區域。
果然,離開後,鼻尖沒了那股淡淡的清香味。
她這回做了準備,記著上一世防催淚彈的簡易方法,袁冰從身上撕下一條布片做成一個簡單的麵罩。她又采取了一些具有提神功效的草藥用手揉碎置於麵罩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