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偉擺出側耳傾聽的架勢。
"當年那個案子的大致偵辦過程,你們這些隊長中隊長前麵來訪時我已經講過,就是我往九義幫派了一名臥底,然後我的臥底彙報九義幫要和一方勢力交易,而九義幫老大宮明和其他三位結義兄弟也都會參與,我和局領導商議後,決定趁這次的交易將包括宮明的這四個人被抓了,再順藤摸瓜,當然後遺症是讓其他五人潛藏得更深……交易那天我們的確成功抓住了宮明等人,可是沒找到交易方,也沒找到贓物,隻發現了一個裝了玩具槍的箱子,然後我的線人打電話說正追蹤真箱子,我就派人跟去,跟到了信號的最終位置,也即九義幫的一個據點處,我在那裏發現我的線人被打死了,身上有一張城區地圖,地圖上勾畫了一些地點,我判斷那些地點就是九義幫的其他基地,因此果斷出手,將九義幫其餘五名高層也一舉擒獲,還包括其大部分幫眾。"
袁大偉點頭:"我記得您是這樣說的。"
"可我後來想想,那起案件充滿了不少疑點,第一,當時九義幫的交易對象是誰?我們後來對此審問,卻沒人可以作答,我知道作為老大的宮明肯定是知曉的,可他沒有開口;第二,我的線人是被誰殺死的?他身上那張地圖怎麼回事?那張圖上的確協助我們捉到了九義幫的人,可是更為關鍵的是九義幫的走.私倉庫並未被標出,而且我十分懷疑那張圖到底是屬於我的線人的,還是在被殺死後塞進口袋裏的。"
"您是說,地圖可能是別人塞的?"袁大偉前次可沒聽過這種說法,吃驚明顯。
"不錯,"董支點頭解釋,"我的那名線人的確混到了九義幫大本營裏,但他並非重要人物,日常活動都受限,他能標出廣泛分布於城市內外的九義幫各大據點,本身就不太合理,況且他真有這樣的地圖的話,早就把情報報給我了,再說那張圖上沒有文字乃至符號,無法用於筆跡比對。"
"那指紋呢?"小張忽問。
"指紋的確有,是屬於我的線人的,可隻有幾枚,你會相信那張是他標記並珍藏的地圖的話,上頭會隻有幾枚麼?那更像是他死後被人拿著手在地圖紙上按出來的。"董支說。
"倒也是。"小張撓撓頭。
小胡也說:"那會不會,是您的線人恰巧從九義幫手裏盜取了這樣一張資料地圖呢?"
董支說:"這也是解釋之一,但不說九義幫會不會使用這樣的資料記錄手段,也不說地圖上隻有我的線人的指紋的問題,我熟知我的線人的風格,得到了這樣的圖紙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隨身帶在身上的,而是先藏起來以防被查,並且第一時間將地圖訊息報給我,可他並沒有。"
袁大偉找到了要點,說:"所以,為什麼會有人將這種地圖塞在您的線人身上,就值得玩味了。"
"是啊,我其實嚴重懷疑,九義幫被端就是某人設計好的,有人知曉了我的線人的真實身份,通過他將九義幫和外界交易的消息告知我,來引導警方鏟除九義幫,而這個設計者,也是九義幫的內部人,而且原地位應該不低,能掌控到關鍵情報。"
"也即,這是幫派的內鬥事件了,某個人利用警方鏟除了宮明等高層,"小張嘀咕著說,"可九義幫倒了,對他本人也沒好處吧,或者隻是複仇之類?"
董支搖頭:"不,九義幫的走.私倉庫是重點,它被漏掉了,而我們後來通過審訊幫眾推斷出了那些倉庫的存在,到了後發現東西被清空了,不排除是提前就轉移了,何況我懷疑內鬥,還有另外一點,就是那些毒.品。"
"毒.品?"
"不錯,九義幫被定重刑的一大誘因是那些毒.品,而這些毒.品分散在那張地圖上標出的各據點裏,可九義幫本身並不販.毒,所以這些毒.品被理解為幫眾吸的,可我將這些毒.品集結在一起後發現它們有一些共同特點,就是雖然外包裝不同,但分量大致都在一個區間,包裝上沒發現指紋,而且毒.品類型一致,連純度都相同,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巧合。"
袁大偉說:"是啊,貌似毒.品種類很多,而即便同一種類,在販售的過程中也可能因為毒販各種各樣的艸作導致純度受影響。"
"是啊,所以我後麵嚴重懷疑這些毒.品也是有人刻意散布在九義幫的各據點裏的,和那張地圖是配套的,毒.品可以給警方借口,給宮明等人定實刑,總之整個是一套組合拳……而隨著時間流逝,我堅定了這個判斷。"
"疑惑處就在於,除宮明等九人外,九義幫內還有哪個人或哪些人具備這樣的能量,可以進行這麼大的籌劃呢?我曾數度審訊九義幫在押幫眾,最終從一個人口裏得知,頭領宮明似乎有一個軍師在,但這名軍師平時並不在公眾前露麵,甚至其存在隻有宮明能確認,身份隻有宮明知道,如果九義幫裏沒有被捕的還有哪個有這種能量的話,就是這個所謂軍師了……我將‘軍師’的存在對宮明提出,並且暗示軍師策劃了一切以讓他供出軍師的資料,宮明表麵不屑一顧,但我從他的眼神反應裏感受到我可能猜對了……可惜的是,後麵又出來了新案子,我沒有機會和心情再提審宮明等人,那個或許存在的九義幫‘軍師’的問題,就沒有再被調查了。"
"我想,小袁,你如果想讓我猜測那個新組織現有的艸控者是誰,我隻能提供這樣一個未經實際驗證的人物了……"
"在我的直覺裏,這個人物極其懂得隱藏自己,極其狡猾,將十分不好抓,這點你要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