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句話時唐琅上半身透過桌麵前趨,雙目直視,形成壓力迫使過去。
賀子芳終究沒抗住,吐實說:“好吧,我和雷子前半夜的確在睡覺,但我後麵突然醒了,發現車外野地裏似乎有人貓著腰經過,就叫醒了雷子,一起下車尋找,可是找了半個多小時,沒找見,後來——呃,後來我們就回到了車裏,繼續睡覺直到天亮……就這樣。”
唐琅一眯眼,捉摸不定地說:“也就是說,你們兩人在曠野裏步行出現過,是吧?”
這有什麼問題麼……賀子芳不解點頭。
“而且你們在車裏睡,不能保證自己在睡眠時對方沒有獨自下過車,是吧?”
“這……可要是另外一個人開車門下車,動靜肯定會把另一個驚到的吧,而且你為什麼問這個我們下沒下過車的問題啊?”
賀子芳身為記者,實在忍受不了自己作為長篇對話的被詢問方。
唐琅好一會兒後悠悠說:“那好,我給你一個提示……昨夜深夜到淩晨時段,曠野那裏發生了一起人命案,凶手就是步行逃脫的。”
“啊,難道你們懷疑凶手是我和雷子?不、不,你們想多了,我們怎麼可能跟凶案有關啊?!”
然而唐琅不再理她,簡單結束審訊,看也不看喊叫著要他解釋也在向他解釋的女記者,離開了審訊室。
唐琅一走,賀子芳就恍恍惚惚,也不知是怎麼隨著提人的警員回留置室的。
她之所以拿捏不報實情隻是為了做情報交易,可沒想到因為隱瞞被懷疑成犯案嫌疑人啊。
一下子女記者的原念頭一掃而空……
唐琅之所以不繼續審訊,除了給賀子芳製造恐慌,也有等待洛靜等人的意圖。
果然,上午還沒過完,洛靜等包括方樂就來到了錦春市公安局,然後唐琅一見幾人就掐掉正抽的煙,笑問:“休息的還算好吧?”
洛靜點頭,反問:“唐支,案子現在綜合什麼情況,對那兩位記者和助手審訊了麼?”
唐琅說:“現場核心區域的勘驗已完畢,但我讓他們擴大搜索範疇,至於取回來的各類檢材都在鑒定中,包括屍檢也還沒有完成全部步驟……倒是對那位賀記者,審了一輪兒,放置了好一會兒了,我覺得可以再審了。”
都是有經驗的刑警,對對方話裏的隱意很容易理解。
洛靜就笑說:“那咱們就再去拜會下那位賀記者吧……”
再次見麵,賀子芳已經沒有了前頭的把持,什麼交易啊,籌碼啊全都顧不上了,先洗清自己兩人的嫌疑才好,所以被問第一句話她立馬就說:“我說,我全部都說……昨夜我和雷子的確繞路繞暈了之後停下車的,我也的確是半夜發現車外野地裏有貓著腰經過的人影後搖醒雷子一起下車尋找的,我們找了半天後沒看見那個貓腰的人,卻看見曠野裏突然出現兩個向我們奔來的黑衣人,嚇得我們趕緊——”
“慢——”唐琅打斷,凝重問:“你確定出現的是兩個奔跑的黑衣人?”
“我當然確定,”賀子芳說,“雷子用手電照到了啊……然後我們嚇了一跳趕緊跑回車上,以為他們在追趕我們,可最後他們隻是從我們車旁經過,根本沒理會我們,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洛靜問:“那麼,那兩名黑衣人長什麼樣子?”
“長什麼樣子……”賀子芳突然啊了一下,說:“雷子跟我說正是前頭企圖搶奪他的視頻物證那兩個黑衣人。”
“是那兩人?你確定?”方樂也一驚。
賀子芳點頭:“那兩個人之一是個光頭,雷子說得很肯定……”
結束了審訊後,唐琅嚴肅地說:“我前麵審賀子芳隻是暗示現場發生了命案,並沒有提及凶手有幾人、什麼打扮,這記者看到的兩個人卻和我在現場看到的兩個被驚到的黑影很吻合,說明那兩個黑衣人行經他們的口供不是假的,而那兩個人的確大有嫌疑。”
方樂接口:“而且這兩人上次意圖搶物證,這次卻對賀子芳和雷子視而不見,顯然當時脫身才是他們的首要選項,如果不是心虛,未必如此。”
洛靜則說:“嫌疑人群鎖定,現在隻差確認死者身份,並得到具體的屍檢結果了……唐支,我們可以去法醫處了麼?”
“當然,我也正想去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