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兒眉頭有些輕微皺起,而後敞舒一口氣,冷冷道:“隨你的便,若是天黑之後,你沒上來,我自去尋你。”說完,再次腳踏骨靈玉,迎峰而上,轉眼間便是不見蹤影,留下獨自盤坐的羽然,對著指頭發起呆來。
然而,淩兒並沒有走遠,隻是借助骨靈玉躲在上方一層厚雲中,在望了望下麵呆坐的羽然後,嘴唇輕輕抿了抿,深深閉目間,毅然扭頭,踏著骨靈玉進入宮殿飛去......
良久,豔陽高升,被之前黑霧彌漫的叢林開始恢複以往的清澈,林中的露珠也逐漸淡化。忽而一隻渾身潔白的野兔蹦了出來,嫩紅的兔唇急速蠕動著,像是有著永遠嚼不完的食物,而後鼻子貼地緊嗅,在嫩嫩的青草中來回穿梭,忽然察覺到什麼,後腳彎曲,身子猛地站起直立,通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前方少年方向,也不知瞪的是少年還是他物,總之,察覺無任何動靜後,又低下腦袋繼續覓食。
眼前輕微的草動吸引了羽然的目光,看得是一隻無慮的野兔在其中蠕動後,羽然輕輕哼笑了兩聲,伸出臂膀打了一個悠哉的哈欠,驟然站起,苦笑一聲,拍了拍手掌,卻是毅然的走向峰底。
“也罷,死就死吧!”
當下幾個翻爬躍跳,便是登上了一小段山岩,雖然不能動用荒氣,可是羽然自小開始就在山峰間摸爬滾打十餘年,身法自然利落,隻見他來來回回,手抓腳踩,一起用力,身子嗖的一下向上引去,而後緊緊貼在山壁上,仿佛這難以逾越的懸崖峭壁在他麵前如同平坦大路似得,顯得遊刃有餘。.
而後就這樣,他一段一段的向上攀爬,時間也一點一點的過去,轉眼已是正午時分,即使羽然有著豐富的經驗,但是朝天峰豈非尋常山峰所比?巍然屹立的高大山體早就使他大汗淋漓,身法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來,不再像剛上來之時的那股輕鬆勁兒。
好在現下攀爬的山體呈現梯子狀,不是太陡,隻有零零碎碎的亂石凹陷進去,手掌有力可抓,腳下有力可借,總體來說也不是很困難。
在依次攀岩一段距離後,抬頭望去,卻見一個陡峭的巨大石塊擋在頭頂,同時也遮住了上麵的視野,轉眼看向它處,發現也是這樣。
深深咽了咽口水,伸出手背抹去掉在下巴處那黃豆大小的汗珠,仔細查看巨石形狀高度,而後慢慢挪動身子,一點點靠近後,手掌抓緊腦袋兩旁突出的山石,然後閉眼平緩下粗重的呼吸。
待得雙眼猛睜的一瞬間,腳下突然發力,雙手猛拍山石,一個起跳,躍至巨石中段快要落下之時,兩隻手臂朝上一舉,手掌死死抓住砌出來的巨石上端邊緣,整個身子頓時擺在空中。
身形蕩在巨石邊緣,羽然雙眼朝下望去,但見下方雲霧彌漫,大片草林早已不見蹤影,身子下方山壁更是時不時有著幾塊碎石滑下,撞擊其它山石上後,發出“咯啦咯啦”的聲響,而後一同奔落下去。
此刻,羽然累得翻出白眼,稍歇片刻後,雙臂使力猛地一挺,整個身子硬生生的立起,而後一個後空翻,整個人便是直接倒在巨石平坦的上端,如同軟泥一般躺在其上,胸脯大幅度的上下起伏後,緩慢坐起,再抬頭望向上方時,整個人頓時懵了。
“啊!!!我快瘋了!”
羽然雙手抱著腦袋咆哮,卻依然見不到峰頂,唯有雲海翻滾,除此之外,更讓他絕望的是上方的山體幾乎垂直,峭壁更像是被人用巨斧劈過似得,猶如一把利刃,插在山體表麵,壁立千仞,其中有的怪石嶙峋,若如猛獸的獠牙,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
喉嚨“咕隆”一聲的蠕動,手掌微微抬起,掌間一抹淡黃荒氣浮上,望著這縷荒氣,羽然眼珠下意識的轉了轉,心想:“我若是運轉荒氣,姐姐未必就能知道,不然,我何年何月才能上去,況且就算運轉荒氣,能不能上去還不一定呢。”
當下站起身來,輕喝一聲,體內荒氣滾滾呼出,有了荒氣的加持,羽然頓時手腳來力,隻不過這荒氣當中還帶著一點點寒力,想來定是那太乙冰荒決的緣故,而且越往上去,肯定會接受風雪的洗禮,這太乙冰荒決也能幫助自己禦寒,無形之中倒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想到這裏,羽然樂嗬嗬的輕笑兩聲,目光盯著上方兩丈處的一個石層岩縫,而後小腿彎曲,身形一抖,鼻子輕悶聲傳出,轉而整個人猶如彈簧般速起,眨眼間,便是單手插進縫隙,穩住身形後,再次瞅準下個一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