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梁源與老六他們不一樣,但是梁源需要他們。兩年前梁源在醫院還有一個職責,像是警隊裏的談判專家一樣專門去遊說那些已經生命垂危的病人家屬捐獻出病人的有用器官,隻是中國人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使80%的人都拒絕這麼做。梁源不忍心看著一個個明明可以有機會健健康康活著的生命而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移植器官而變得不完整甚至去世,所以她做了一個冒險的覺定。
梁源與一個販賣人體器官的團夥合作,她負責從瀕死的病人身上偷取器官,而他們去賣給那些需要的人,雖然是帶有利益的違法交易,但是可以使一部分人重獲新生,而梁源每次都會把拿到的錢捐出去捐給那些資源捐獻器官的人們。
梁源下班回家許東在衛生間洗漱,一抬頭,鏡子裏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人正直勾勾地看著他。許東嚇得一愣,趕緊回頭看,身後空無一人。許東擦幹淨臉,又看了看鏡子,然後走進屋裏,梁源已經睡下了。許東小心翼翼的在梁源身邊躺下,關上床頭燈。風吹進屋子,梁源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她看見睡在她對麵的不是許東,而是一個女人,女人睡的很甜,嘴角微微上翹,一顆紅痣點綴在眉宇間格外好看。梁源注視著睡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又默默的閉上了眼。
如果隻是這樣,梁源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一天晚上,許東一個人在家,一個對於許東來說的陌生女人敲開了許東家的門,這個人就是蘭蘭。許東把蘭蘭讓進屋裏問她找誰,蘭蘭說自己就是來找他的。
蘭蘭喝了一口水,在玻璃杯上留下了一個完整的口紅印“半年前,咱倆是同一天被送進醫院的,你是燒傷我是車禍!”
“車禍!”許東吃了一驚,因為病人在醫院裏消失的事情在市裏鬧的很大,許東也知道這件事情,並且知道丟的那個人就是同一天被送進醫院的那個。“你,不是吧!”
“就是我,你的頭皮就是我的。”女人突然變得嚴厲。
“你胡說八道,你快從我家出去,快,出去。”許東嗬斥女人離開自己家,這時梁源開門進來“你在跟誰說話,怎麼嚷起來了!”原來梁源並看不見蘭蘭,因為蘭蘭是鬼魂。許東看看梁源看看蘭蘭,傻了眼。蘭蘭仰天大笑,“問問你老婆都坐了些什麼吧!”然後消失在客廳裏,隻留下了那個印有唇印的水杯。
梁源看見了水杯問“有客人來啊!”
許東目光呆滯的回答“對啊,有客人來,她說她是頭皮的主人。”
當天晚上,梁源把一切都告訴了許東,許東勸梁源去公安局自首,梁源答應了。但是就在第二天,許東睡醒的時候,梁源卻不見了,隻給許東留下了一個文件袋和一支錄音筆,裏麵是自己和龍哥他們的犯罪證據。
梁源獨自來到一家公寓式的酒店,她給自己喝下了一支高濃度的安眠藥劑,並在床頭放了一張簽好字的遺體器官捐贈書,梁源化著精致的妝,坦然的躺在床上。
我們有時候會獨自走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想著大家無論怎樣都是匆匆忙忙的一生,但是誰又曾想過人死之後是可以重生的,不隻是我們的靈魂,還有我們的生命。我們可以以另一種方式寄托於他人的生命之中,在不同人的生命裏體驗著不同的人生,原本隻存活一世的身體卻在一世中體驗了幾種旅程。生既是死,死既是生,何不讓生死之外,再額外得一次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