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臻抬頭看了看披星,這個小丫頭原來也長這麼大了。看著她手裏的杯子淡淡開口道:“你幫我推去那邊吧,我今日也想飲酒。”
披星看到聶臻那雙眼睛根本就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硬著頭皮將聶臻推到人群中間,倒了一杯酒遞給聶臻,這酒很烈酒香濃鬱聞著就很醉人。大家看向他的眼神裏充滿關切,想要阻止他但是最後看到佘老大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停止了上前去攔的動作。
聶臻和葉寧風微微碰了碰杯以後,直接喝到嘴裏,苦澀冰冷的酒順著喉嚨一直到腹腔。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善於藏自己情緒的人,可是今天他卻不想藏了。他想讓大家知道他其實根本沒有表麵變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他很痛,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聽說酒是一種好東西,能夠讓人把所有的痛苦都忘光。
葉寧風見聶臻一杯又一杯的接著喝,心裏覺得不對味,伸出手想要攔下他卻被一旁的佘老大製止了:“讓他喝吧,喝了也許會好點。”
“可是酒喝多了對他的身體……”
“你忘了嗎,還有神醫呀,臻兒經過治療,身體和以前相比已經好多了。”佘老大沒有說聶臻其實是想親口告訴葉寧風的。隻是如今兩個人的姻緣已斷那就沒有必要再說這些東西來讓葉寧風感到尷尬了。
葉寧風這才想起來鬼手在治療了夏家鏢局的夏乾以後就直接被送到了這裏,而她之前去龍衡烈那裏本就是為了取回龍圩草用來救聶臻。
一旁的聶臻因為是第一次飲酒,所以沒喝幾杯便倒下不省人事。葉寧風借著扶聶臻回去的空檔躲開了眾人,獨自一個人去找鬼手。
一個滿院種植了各種草藥,周邊還擺滿了各種草藥典籍的院落裏站著一個老人,他專注的模樣讓人都不忍心去打擾,這是佘老大為了聶臻的病情專門開出的園子,為的就是能夠讓那些大夫更好的治療聶臻的病情。
“你來啦。”鬼手放下手中正在調配的藥劑,對於葉寧風的到來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
“嗯,我來這裏是想問一下你,他的病情到底如何。”葉寧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聶臻把他身上的病治好,這樣她對於佘老大的愧疚才能輕一些。她一直都是一個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人,可是現在看來她欠佘家的卻是很難還清了。
“那是自然。”鬼手很是自信,於他來說這個病情雖然難治但是也還沒有到無藥可醫的地步。隻是……“我幫你救了這個人以後我便不再欠你什麼了。”
“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葉寧風眼神淡淡一掃。
鬼手卻是像完全忘記了一般:“有嗎?我不記得了。”
“既如此那便一筆勾銷吧,不過你最好真的能夠救得了他。”葉寧風倒是沒有多在意,她一開始就不認為鬼手是一個可以為她所用的人。
“桀桀,小丫頭,你連我都敢威脅。”鬼手做出一副像是被嚇到的樣子,但是葉寧風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
簡單的問及了幾句以後葉寧風提到了自己的師傅,因為據說她師傅很久以前就認識鬼手而且還有一段不算淺薄的交情。
可誰知鬼手一聽到“靈虛子”名號馬上就像炸毛了一般,指著葉寧風說道:“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還沒死?”
葉寧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下意識應了聲:“是啊!”
“果然是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鬼手在一旁憤憤不平,嘴裏還在不停的碎碎念,葉寧風這才覺得也許自己一開始提到自家師傅是一個錯誤,她本來隻是想若是鬼手和她師父有交情那麼也許在治療聶臻時就能盡心些,但是現在看來她想多了……
“既然他是你師傅,那他是不是已經看過姓聶的那小子了。”鬼手看著葉寧風不知怎的就問了這句。
現在葉寧風也大致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默默扶額:“對,但是他說他治不了。”
話音剛落,鬼手就很是傲嬌的抬起自己那胡子拉雜的臉,嘴角勾起了極大的弧度洋洋自得道:“我就知道他這人也就會點皮毛,根本上不得台麵。你下次再過來的時候就把他給我帶過來。”
葉寧風的一張臉滿滿都是嫌棄她就沒見過有人像鬼手這般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愛嘚瑟的人。敷衍的應了聲,心裏估計自家老頭是不會來的,然而最後事實證明又是她低估了這兩個小老頭的幼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