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笑了。
他們在外的這幾個月，北冥玉軒還特地讓人去把桃林的竹樓都擴建了一遍，在那兒修了個山莊。
他知道去桃林代表著什麼，她說過的，她往後要長眠在桃林，所以他對桃林有些莫名的抵觸，不想去。
如今她雖不記得，可他已經答應過她要帶她回去了，即使她不記得了，也不想失信於她，還是動身前往桃林了。
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北冥玉軒才跟她說過了所有人，所有事，以及他們將要去做什麼。
其他人與她相處的機會不多，所以，第一日他們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可沒過幾日，地大家還是發現了。
因為，長歌不隻是失憶了，她是每天一醒來，就忘了所有的事，昨天跟她說的事，今天她也忘了，就好像每天她的記憶都被清除了一遍。
北冥玉軒接受了現實，他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歌兒重複一遍他們的點點滴滴，然後說他們將要去哪兒。
而他說的最多的一句是，“歌兒，我們已經拜過堂了，我是你夫君，有夫君在，你不要怕。”
她似乎從來也沒有怕過他或怕過什麼，若說她失憶了，該懂的東西她還是都懂，隻是單單忘了所有關於她生活的點點滴滴，以及與她有關的一切，讓他心痛的同時也慶幸她沒有因為不記事了而每次醒來都驚慌。
很多時候，聽他說完了，她都會問一句：“歌兒不記得夫君了，夫君會不會生氣？”
他卻每次都說：“不會，歌兒隻是暫時生病了，往後，會都記起來的，記不起來也沒事，夫君會一直告訴歌兒的。”
他沒有說過她身體的事，隻說她隻是一時病了。
偶爾她也會問：“歌兒為何也跟夫君一樣穿男兒裝？是因為這樣才跟夫君的搭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會知道什麼男兒裝女兒裝！但這不影響他告訴她實話：“不是，因為歌兒自己喜歡這樣穿。”
“噢。”
馬車外，旭閔騎馬跟著馬車，聽著他們又重複了那些話一上午，忍不住鼻子有些酸澀。
出宮時，他就知道皇上的女兒身了，那時候還很慶幸，以為皇上其實是為了與王爺在一起，才找借口跟王爺遠走高飛的，可如今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也明白，倆個人為何要那樣倉促的拜堂！
世間的情愛啊，最是讓人看不懂了，不明白王爺為何要那麼固執的每天重複著這些話想讓皇上記住他，明明知道，就算他說上一輩子，往後，皇上都不會再記得他了……
因為，皇上從一開始的王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到如今，連他是她夫君這件事都要反複確認幾遍才願意相信。
很多時候，她和季錦走的更近一些，隻要聽王爺說完了，然後看到季錦或花公公了，她就更願意與他們呆在一處。
而後，王爺隻是故作無所謂的，她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直到，皇上開始走不動了，很少有機會亂跑了，每天醒來，聽他說完所有的事，不知道，她信了沒有，她卻也不會再反駁，隻是喜歡望著一處發呆。
而他，亦是安靜的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