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血跡，沉默了許久，直到聽到他的腳步聲，回神，又偷偷把絲帕藏進了枕頭下。
然後，轉身，背對著他。
他回來時，看到她背對著他，隻輕輕的叫：“歌兒？你睡著了嗎？”
長歌道：“沒，但突然想睡了。”
他無奈的道：“消遣為夫是不是？”說著彎腰，抱住了她。
“別鬧了。”她說著躲進了被子中。
“好，不鬧了，出來，別悶壞了。”
聽著他的話，她的傷感更甚了，他第一次這樣慣著她。
他們隻是相擁而眠，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長歌說，她希望等她離開後，他能夠幫她輔佐星兒，讓南玉長治久安下去。
他沒有同意，卻也妥協道：“歌兒，既是天意難違，王叔能做到的，隻有一直陪著你，不怨天尤人，不去遷怒他人，至於南玉……王叔恐怕有心無力了。”
她懂他的意思，不再拿楊氏一族來威脅她好好活著了。
“那你呢？我希望，你也可以好好的，你還年輕，餘生還那麼長，往後，或許還可以找到個合心的姑娘……等到七老八十歲了，也好不孤苦無依。”
“是啊，餘生還那麼長，那你陪著我好不好？我們一起遊遍世界，不要再過那麼壓抑的生活了。”
長歌不願意他這樣自欺欺人，“就算人不在了，我也會以另一種方式陪著你的，往後，我走了，你……帶著它，去走遍這世界，到處看看，就像帶著我一樣，可好？”
他看到她拿出的竟是一個木偶，卻看的出來這木偶是她的模樣。
他不應，他又何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是想找個借口，讓他不要那麼痛苦，“誰刻的？那麼醜，哪及我們歌兒半分！”
她看出來了他故意轉移話題，“王叔，不反駁，我當你默認了，往後記得帶著它，到處走走，不要一生禁錮在皇宮這個牢籠裏。”
“可我，就想待在有歌兒在的地方。”
他竟然也有那麼孩子氣的一麵。
“人世間哪有那麼盡善盡美的事？至少，我們已經成親了，隻是你我都未有個血脈，有些遺憾罷了。”
他道，“我們還年輕，不怕的，隻要歌兒願意，孩子往後會有的。”
她卻嚴肅的道：“王叔，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們麵對現實吧，除了，不能再長相廝守和一個孩子，建功立業，成家……人生該有的經曆我們都有了。原本，我的人生就比別人快，在別人還立業的年紀，我已經完成大業了，先離開，也無可厚非。”
“是啊，歌兒都可以離開了，王叔自然也可以了。”
他說著，抱緊了她，似是自言自語，又或是豁出去了。
“王叔為何非要如此固執？這樣有意義嗎？”
他卻笑了，“為何沒有意義？難道歌兒忘了，自古以來，哪個帝王沒有妃嬪宮人陪葬？歌兒自然也是，隻不過，歌兒是女帝，立平妃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我們才是實實在在的夫妻，作為你唯一的夫，難道歌兒認為，王叔不需要陪葬嗎？自古，皇後才能與皇上同寢皇陵，那也是因為他們才是夫妻，如今我們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