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有些氣急敗壞,跳起來指著江知命道:
“賈爺就是要玩死他,誰也攔不住。”
金彪一拳打出,擦著賈仁臉頰,轟在牆壁上,賈仁頓時嚇得收了聲。
“賈仁,你若是不想嚐嚐我的拳頭,就趕緊滾。”
金彪真心一點兒也瞧不起這樣的富家公子。賈仁戰戰兢兢地挪到巷子口,才脫口大罵:
“金彪,你給老子等著,賈爺不會放過你們。”
話未說完人卻已經沒影兒了。
“他娘的,彪爺先去收拾了你才是真的。”
金彪也確實如此做了,在短短幾日之間,太和城首富賈泰來一家神秘消失,賈家所有生意全盤被金蛇幫接手,速度快得沒有激起半點波瀾。而經過金彪的運作,老百姓們也不再談“蛇”色變,隻不過江知命卻沒有機會瞧見這副光景。
金彪回轉身,想著問問江知命這到底是甚麼情況,他卻一言不發,獨自離去了。
江知命怎的就傻了?其實不難想象,路瑤、乃至金彪,不都傻了麼?陷入愛情裏,誰能不傻?心中無愛之人才會清醒著罷。
***
陳樂荷從未下過一樓,每日都要在二樓廊裏彈奏一曲。今日回到房裏,卻遲遲不見賈公子過來,約莫是去了旁的姑娘的閨房罷,他們這樣的富家公子哥最是喜新厭舊,陳樂荷如是想著,自顧走到床邊坐下。
若沒有客人時,她甚麼都不想做。不想彈琴,不想寫字,不想笑...這兒的一切她都不喜。坐在椅子上,會讓自個心裏更涼,所以,她隻坐在床邊,發呆。
也隻有發呆時,回憶起以前的日子,才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溫度。
與娘親在太平城做了兩年的豆坊,雖說辛苦些,卻很是充實,也有了一些積蓄,隻是食客中的男人們瞧自個的眼神似乎總有些怪異。娘親還張羅著要給自己尋個婆家,那時她並不願,此時想想,若是嫁為人妻,也許就不用來這兒了罷。隻是誰能想到娘親突然間便患上那麼嚴重的病症呢。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她已經沒了爹爹,為何還不放過她們母女。
她還記得,爹爹的性命是被江知命奪走。
江知命!
江知命!
江知命。
仇恨的目光忽然變得柔和,她想起與江知命一齊度過的日子,一齊念書,一齊玩鬧,一齊躺在玉帶河邊的草地上數星星...
若是那般繼續下去,或許兩人自然而然便會成了夫妻,隻是,你為何那般心急?為何,要做出那樣的事兒?
柔和的目光複又變得尖銳。
“咚!”
“誰?”
陳樂荷被嚇了一跳,抬頭望去,隻看見一隻圓凳滾向一邊。
她想起這幾日似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卻一直沒有人影,靜悄悄的房內忽然變得陰冷。
今日賈仁竟當真沒來,江知命便離得近些,坐在圓凳上凝視小荷。不覺間隱身術就要失效,一時大意,起身時竟把圓凳碰倒,再被陳樂荷一聲“誰”嚇得立住不動,大氣也不敢出。
幸而小荷似是有些害怕,隻掃視一圈便沒了動靜,他才緩緩轉過身,輕輕邁步往靠近走廊的牆麵行去。
“小虎哥?”
“嗯?”
突兀的一聲呼喚,江知命不自覺便回應一聲,繼而怔在原地。
回應聲很輕,陳樂荷卻聽得真切,她簡直不敢相信,原本隻是心中忽有一絲悸動,便試上一試。
她雙手捂住嘴,站起身,杏眸圓睜,瞧著眼前慢慢現出一道背影。
正是屬於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