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中金彪作為太和城第一幫派勢力的少爺,身邊是從不會缺少女人的,然而從未有一個女子能夠讓金彪如此怦然心動。他下了決心,定要把這姑娘討了做老婆。
決心是定下了,忽然又矛盾起來。這姑娘與江知命走得近,恐怕關係不一般,莫不是江兄弟的女人?金彪平日裏雖然霸道慣了,卻絕做不出勾搭兄弟女人的勾當。
這可如何是好?金彪性子直,砂包一般大小的心髒好似被七八隻猴崽子撓抓,直讓人想要把心髒挖出來丟了。他竟是收起了笑容,衝上前去雙手按住江知命肩膀,嚴肅道:
“阿命,咱們之前確實有些許糾葛,你若心中有什麼不快,統統都可對著我發泄出來,我絕不說半個不字。”
“不論你是否把我當兄弟,在你沒有把刀子捅進我身子裏的那一刻,我便把你當做我的兄弟,至死不渝。”
是啊,被金彪當做交命的兄弟,從沒有過多的言語,至死不渝。
金彪定定看著江知命,江知命亦定定瞧著金彪,他能夠感覺到金彪的真誠,微微點了點頭。
“阿命,你如實告訴我,你與她是甚麼關係?”
說著,金彪的目光落在二丫身上。江知命心中無語,竟然還是為了二丫,他還未開口,身旁二丫已挽起他的胳膊,道:
“我是阿命的童養媳。”
童養媳!似有一道閃電劈中金彪,他寬厚的肩膀竟是劇烈抖動,腳下險些站立不穩,全身血液幾乎凝固。踉蹌兩步,喉中嗬嗬喘著粗氣,艱難道:
“既然是弟妹,我便應當祝福你們。”
五大三粗,性子直如一根筋的金彪,竟會為了初見的女子這般失魂落魄。
“噗嗤...”二丫捂嘴笑出聲來,她記仇,故意要捉弄這胖子一番,卻是遭江知命瞪了一眼。
“你一個女兒家,胡言亂語的以後如何嫁的出去。”
轉頭又瞧著金彪,心想他恐怕是認真的,便對金彪道:
“金大哥,莫要聽她胡說,她叫李樹芽,是我的遠房表姐,可不是甚麼童養媳。”
呼,凝固的血液似乎瞬間有了活力,歡快地流淌起來。他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金彪拉著二人要去萬福樓吃頓大餐,卻被江知命婉拒,帶著金彪與二丫進了離順豐打行不遠的羊肉湯鋪子。
掌櫃的姓楊,因此這兒就叫老楊家羊肉湯。鋪子不大,羊肉湯也算不上美味,關鍵在於便宜實惠,分量又足,冬日裏打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再泡一些饊子、煎餅進去,滿滿一大碗吃完了,保準讓你大汗淋漓,真叫一個痛快。
隻是已經開春,越來越熱的日頭讓人容易發燥,再吃些羊肉這般補身子的吃食,若是找不著宣泄的法子,可就得讓人發狂了。因此幾人進了鋪子時,除了店掌櫃與夥計,便隻有兩人背對著他們在埋頭苦吃,其中一人衣著華麗,肯來這兒吃,恐怕是真真喜好這一口。
金彪殷勤地為二丫拉開條凳,抹淨她麵前的桌子,真叫二丫有些受寵若驚。喚來夥計點了吃食,金彪才坐下,他本想挨著二丫坐,見江知命麵色不善,才選了對麵位置坐下,嘿嘿笑道:
“阿命,這許多年,我還真未曾來過這兒,你不知道,整日吃那些大魚大肉,實在吃膩了。”
“還有啊,那...”
“閉嘴!”
江知命實在沒想到,金彪還是個話嘮,竟是說個沒完沒了。其實也不能怪他,金彪後知後覺,才發現江知命喚他一聲‘金大哥’,等於承認了他,如何能不激動,再遇上一見鍾情的二丫,他著實興奮過了頭。
二丫“咯咯”得笑,瞧金彪吃癟的樣子真爽快,卻讓金彪又看得癡了。也不知金彪是在乎江知命這個兄弟,還是害怕給二丫留下不好的印象,一顆熊膽變成了鼠膽。
不多會,夥計便端上三份羊肉湯,金彪那一碗恐怕比臉盆也差不多少,裏麵盛滿了羊雜、饊子與煎餅。江知命二人瞧著吃驚,金彪卻嘿笑一聲,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吧唧吧唧”,再沒功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