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命在牆角挖了個坑,把鼠大哥的肉身連同黑盒子一齊埋進去,他覺得這兒便是鼠大哥的家。
眼前的坑已成了小土包,忽聽得外頭傳來一陣喧鬧,他便朝鼠大哥拜了三拜,轉身出了門。
見有幾個師兄從院門進來,動靜便是從那傳來,遂問道:
“師兄,發生何事?”
“阿命啊,門口躺了個人,因為是女子,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我們這便要去請師娘師姐。”
女子?甚麼女子?竟會躺在門口。
江知命自然要去看個熱鬧。
將將走到院門,便透過幾個師兄間的縫隙瞧見台階上躺著個瘦削的身影,穿一身青衣,不知怎的那模樣瞧著有些熟悉。待走近了,江知命吃了一驚,這不是二丫麼?
不會錯,這正是二丫。正如二丫能夠認出江知命一般,即便瘦了許多,江知命同樣一眼便能認出是她。
他再顧不得其他,俯下身子就要去扶二丫。
“阿命,你做甚麼?”
師兄們見江知命出手,皆是心中奇怪,這女子來曆不明,可莫要惹上甚麼麻煩。
“師兄,搭把手,把她抬去我房裏。”
呃,阿命莫不是看上這姑娘了罷?也是,阿命已是到了成家的年紀,並且這姑娘的模樣也還不錯。
師兄們一陣手忙腳亂,總算把二丫抬進江知命屋裏,他們之中大部分已成家,對待個昏迷的小姑娘卻是不太好意思,是以把姑娘安頓在床上便紛紛逃了。
路瑤瞧著江知命幾人把那女子抬進屋裏,心中滿是苦澀滋味。這女子恐怕與阿命並不陌生,他不願娶自己,便是因為心中早已有了旁人麼?
她心中已盛滿了淚水,麵上還得裝著若無其事,輕輕邁進江知命房門,問道:
“阿命,她沒事兒吧?”
“應當沒事兒,隻是不知為何昏迷。”
江知命頭也沒抬。
“唔,一個姑娘家在你這兒不甚方便,不如把她帶去我屋裏罷。”
江知命擺擺手道:
“不打緊,我照看著她便可。”
望著江知命的背影,路瑤再控製不住淚水,她害怕被瞧見,轉身跑了。
江知命聽著動靜,回頭卻沒了人影,一臉茫然地搖搖頭,起身要去尋個幹淨臉巾替二丫擦洗。
卻不知床上躺著的二丫已悄悄睜開一隻眼,瞧著江知命忙活。她早早尋到順豐打行門口,卻一時不知該如何與少爺相認,索性便假裝昏迷。此時瞧見少爺過得似乎還不錯,與旁人相處得很好,並且還學會了照顧人,心中自然歡喜,嘴角已是控製不住地上翹。
少爺似乎魅力也不小嘛,方才那姑娘,話語中既酸且妒的味道她可是感覺到了,不知人品如何,若是能帶個媳婦兒回去,老爺怕是要高興壞了。
“二丫,你醒了?感覺如何了?你怎的會昏倒在打行門口?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呃...”
裝昏迷的二丫被江知命發現,本身便嚇了一跳,又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懵住。
“二丫,你快說啊?爹和大姐他們過得如何?小荷呢?”
這兩年時間,這些人在他心中時時被掛念著,眼見二丫閉口不語,江知命心中愈發著急,難不成出了甚麼不好的事兒?
二丫被江知命搖晃幾下,總算回過神,道:
“少爺,我可算找到你了。”
她感覺此時此刻,一定要有眼淚才最應景,便起身抱住江知命的腰,哭將起來。這一哭,把她心中這兩年來積壓的委屈引出來,愈加一發不可收。
這更把江知命嚇壞了,心中擔心,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二丫,隻好輕拍她的肩膀,瞧她哭的傷心,也是悲從中來,自個的眼眶霎時紅了。
看這兩人,一個嚎啕大哭,一個無聲流淚,實在讓人心碎。
終於,哭聲漸息,二丫抹掉臉上的淚水,道:
“少爺你消失後不久我便出來尋你,那時老爺與小姐都還安好,隻是非常擔心你,至於小荷,你消失後的第二天她便與她娘一齊也消失了,是以我也不知她們如何。”
“爹與大姐他們安好我便放心了,孩兒不孝,讓爹擔心了。”
江知命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另一塊印著陳樂荷模樣的大石卻仍是懸著,她也消失了?如今過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