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命已不知喝了多少杯,這些如花一般的女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有涉獵,總能找個話題與你多喝上幾杯。江知命又未曾經曆過這樣的陣仗,能做的除了舉杯便是仰頭了。
他自然不知,如她倆這般才貌雙全的紅倌人,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上的。若沒有些真才實學,或是富甲一方,她們可瞧不上眼。她們應當是更喜風流才子的。
杏花兒抱出一把琵琶,邊彈邊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已改名為茉莉的桃花兒起身,跟著琴聲旋轉,體態婀娜。
江知命對正雙手打著拍子聽得入神的唐申道:
“唐大哥,我問個不該問的事兒,你應該已有妻兒,為何還喜歡來著等地方?”
唐申自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
“你還年輕,等你成了家,自然就懂了。”
當著江知命的麵說他年輕,當真有些別扭,受不住江知命幽怨的目光,唐申又道:
“好吧好吧,說也無妨。男人成了家,覺得枯燥乏味,總會想找些樂子,來到這些地方,與姑娘們吟詩作畫,喝酒下棋,豈不快哉。若是能在這兒尋得一兩個紅粉知己,更是美妙。”
“那你家中的妻子呢?與她便不能吟詩作畫,促膝長談?”
江知命感覺唐大哥的說辭無非是給自己玩樂找了借口。唐申眯著眼道:
“你可知一句話:女子無才便是德。”
“隻要心係著家中妻兒,不與這些女子動了真情,也就無傷大雅。”
江知命忽然想起,難怪阿姐沒人敢娶,以她的才華,恐怕當真沒有幾個男子能夠駕馭。再回頭看這兩個女子,卻是覺得她們有些可憐了。
一曲終了,兩朵花兒回了位置,四人共飲下一杯酒,唐申站起身道:
“時候不早了,咱們歇息去罷。”
說罷,牽起杏花兒小手,出了門。江知命也起身欲隨著唐大哥一同離去。身後卻響起茉莉的聲音:
“江爺,你莫不是嫌棄茉莉?”
“這是哪兒的話,不是該回去歇息了麼。”
“那江爺是不喜我這閨房,不願呆在這兒麼?”
原來這閨房是茉莉的,果然如她的人一般。
“你人很美,屋子也很舒適,隻是,隻是…”
茉莉也不等他‘隻是’出甚麼結果,牽著江知命手把他帶到床邊,江知命還在感受手中那隻柔荑的溫軟,卻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嫵媚道:
“讓我瞧瞧,你是否當真是個雛兒。”
江知命的酒意瞬間醒了七八分,卻又變得口幹舌燥,血氣上湧。隻因那茉莉已放下床幔,褪去身上輕薄的衣衫,露出白的晃眼的肌膚,與江知命四目相望。
茉莉抓起江知命的手,放在了那一雙高聳之上……
江知命覺得,此時還不如醉著好,所以,他便又醉了。
***
江知命已許久沒有醒得這麼晚,手上仍是傳來滑膩的觸感,不自覺便使勁捏了兩下,身旁可人兒發出不滿的呻吟,翻個身又睡去。他慢慢把胳膊抽出,跳下床,找了衣服趕緊穿上,同時也奇怪今日睡醒雙足竟沒有汲取大地精氣的動靜。
輕輕合上房門,他本欲去找唐申,卻發現此時花樓裏靜的出奇,瞧不見一個人影兒,隻有細微的鼾聲從各個閨房中傳出,這如何能找到?
江知命自個逃出花樓,一路疾行回打行。卻在門口遇上路瑤,也不知路瑤在這兒等了多久。江知命道:
“師姐早。”
“早?江知命,我問你,你昨夜去哪兒了?在哪兒住的?”
路瑤似乎有些生氣,江知命從未徹夜不歸。江知命低聲隻說一句‘去花樓了’,便進了院子,留下滿麵怒容的路瑤立在門口,讓門口當值的師兄尷尬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