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此賭約(1 / 2)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烈日下的江知命揮舞著手臂,拋灑著汗水,銀色大刀反射著刺目的光芒。癲狂中的江知命,吟著太白詩仙的《俠客行》,瘦弱的身姿在光芒映射下竟是飄然灑脫。

也不知是俠客行的蕩氣回腸,還是江知命此時的飄然身姿,路瑤竟是看得醉了。

那隻是做著蹩腳基礎動作的身影,卻似絕世高手一般。

隻是這一切,被一聲冷哼打斷。

江知命停住,從超然往我的境界中退了出來,順著眾人的眼光一起望向將將進入院子的人。

好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俊傑。

好一個氣宇軒昂、冷酷無情的青年俊傑。

他微皺的眉頭,冰冷的眼神,緊抿的嘴唇,以及如刀削斧鑿般聳立的鼻子,使得望了他一眼的人,不想再望他第二眼,因為那冰冷的寒意讓人在夏日也會顫抖。

他極不情願地鬆開嘴唇,道:

“誰是這裏主事兒的?”

師父不在,趙闖身為大師兄,必須得站出來。他鼓足了氣,盡量使自己聲音平順些,道:

“我師父外出辦事兒去了,你有何事?”

冷酷青年不再言語,瘦長的身軀倚著欄杆盤腿坐下,把刀平放於膝上。眾人這才瞧見他的刀,一把通體黢黑,看上去樸實無華的刀。

趙闖被人小覷,卻提不起一絲怒氣。看樣子他是要等師父回來。

院中溫度低了幾分,眾人皆是忘卻手中活計,立在原地,低著頭。等那青年把眼睛閉上,眾人皆是喘出一聲粗氣。皆在想,這如皓月一般的青年,究竟來自何方?來這兒又所為何事?

江知命回過神來,心中羨慕得緊,這便是江湖好漢的風采麼?瞧他雖不如何英俊,卻仍讓人覺得他乃是人中龍鳳。

真想如他一般啊。

努力吧,江知命。

繼續他的瘋魔亂舞。

“可笑,你們便是這般練武的?”

又一聲冷哼傳來,那冷酷青年不知何時又睜開了眼。

院中隻有自己在練武,江知命便又停下來,疑惑地看著那人。

他又閉上眼,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膝上的黑刀,口中說道:

“難怪沒聽說這兒出過什麼高手,感情全是如過家家一般的。”

他嘴角劃出一抹弧度,卻連笑也是冷的。

“那應該如何練?還請指點一二。”

江知命是真心請教。卻見那人隻是抽刀,收刀,複又坐下,江知命束起的白發便散落下來,幾縷發絲飄落。

“你一個老頭兒,還是回家好生帶孫子,莫要再做白日夢了。”

冷酷青年伸手接住飄落的發絲,又一口氣吹落。隻見他掌上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江知命並未生氣,他習慣了別人把他當做老頭兒,問道:

“如你所說,老頭兒便不能練武了麼?”

“當然能,如你方才那般過家家,確實可以練。”

那青年也不知今天怎的話如此多,可不像他,許是從那老頭身上感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許是覺得他這般練法真是辱沒了刀。

“那我便這般練下去,看看是否當真如你所說。”

江知命竟然說出這句話,讓那青年吃了一驚,隨即又冷笑道:

“好啊,你若能打敗我,我便拜你為師。”

江知命定定瞧了青年一眼,不再言語,繼續練習劈砍。他本想用控念術讓這冷酷青年吃些苦頭,滅滅他的囂張氣焰,卻忍住沒有行動,害怕控念術對他無用。

那青年此時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江知命練習。

路山終於回來,已有徒弟候在外頭,把事情說與了師父。路山進了院子,稍微打量那冷酷青年,便發覺是這一帶從未見過的人物,便抱拳嚴肅道:

“這位兄弟,在下是這兒當家的,不知來我順豐打行,所為何事?”

冷酷青年站起身,麵無表情道:

“差(chai)個靠譜些的人,替我送這封信去踏劍山莊。”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與一隻錢袋,又道:

“這裏是一百兩銀子,送到之後再支付給你一百兩。不過要記住,這信隻能送到踏劍山莊莊主手中,旁的任何人都不能給。”

“多於的,我想也不用我再說,你們做這一行的,應該懂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