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看繞肢體,纖不動埃塵。
閃閃搖銀海,團團滾玉輪。
聲馳驚白帝,光亂失青春。
殺氣騰幽朔,寒芒泣鬼神。
舞餘回紫袖,蕭颯滿蒼旻。”
這,便是刀!
他早已做好了打算,既然有緣得了那把刀身,便練刀罷。似乎那刀也是把不錯的刀呢。
“哈哈哈,好。”
路山開懷大笑,正和他心意。
“刀以雄渾、豪邁、揮如猛虎的風格而馳,在十八般兵器中排名第一,乃是百兵之膽,古往今來使刀者數不勝數。”
“劍是君子所配,刀是俠者所使,咱們江湖中人最是喜刀。”
“使刀的人多,便總結出許多刀法經驗,形成了許多刀法派別,不同門派的刀法雖各有特點,但總結起來也有共同點:其一乃是“刀招沉猛”,與劍相比,刀法大開大闔,變化較少而威力不減;其二便是“單刀看手,雙刀看走”,在刀法中持刀手及步法極為重要。”
談起刀來,路山得心應手。
“刀有許多種,有環首刀、唐刀、短刀、馬刀、樸刀等等,你選哪一種呢?”
“江知命毫不猶豫道。
師父,我想使我撿的那把刀。”
路山略作思索,道:
“你那刀乃是雁翎腰刀,刀身狹長,輕盈靈巧,卻與我的金絲大環刀大相徑庭,唔,我須得找找看是否有適合你的刀譜。”
路山又道:
“也無妨,你此時可先練習刀法基礎。刀法最基礎的便是:劈、砍、撩、抹、掠、攔、掛、突。我且示範與你瞧瞧。”
說罷,路山拿起老國槐下兵器架上的大刀,手中隨意挽個刀花,而後爆喝一聲,一刀劈在江知命麵前,勁風吹得江知命白發飛揚,把他嚇出一身冷汗。路山道:
“這便是劈,刀由上向下為劈,力達刀刃,臂與刀成一直線;這便是撩,刀刃由下向前上為撩,力達刀刃前部;這便是...”
每說一句,他便做出一個動作,路山不愧為浸淫刀道幾十年的武夫,境界雖不甚高,對刀的領悟卻是極深。
演示完刀中八法,路山巍然不動,又使刀背沿左肩貼背繞過右肩繞了三圈,再沿右肩貼背繞過左肩繞了三圈,才收功,倒提刀柄。
江知命看得如癡如醉,道:
“師父,你這最後兩下是做什麼,煞是好看。”
路山笑道:
“你可莫要隻覺的好看,這兩招叫做纏頭刀與裹腦刀,須得動作迅捷且緊貼身體繞圈,看似簡單,卻極是考驗使刀者手上功夫,非得刀法純熟才能做到,否則容易傷了自家身子。”
路山把手中刀交與江知命,道:
“來,你試試。”
江知命接過大刀,便覺手中一沉,暗道這刀竟這麼重,如何舞得出花來的?他勉力舉起大刀,學著師父的樣子劈砍、抹撩,總算把動作全部完成。
路山瞧著愛徒一臉失落,笑道:
“莫要著急,你師父可是練了幾十年的刀,你可莫要覺得有些天賦,便學什麼都易如反掌了。”
“徒弟知道了。”
江知命朝師父行了一禮,便又開始練習。路山笑著點頭,江知命便是如此才招人喜歡,不驕不躁,肯下苦功。
路山背著手出了打行,讓江知命自個練習,他記得徒弟的刀隻有刀身,便想著去配一隻刀柄,順道去幾位老兄弟那兒找找有沒有適合的刀譜。
***
正午,院中隻有江知命一人。
路瑤與喬任善坐在回廊裏,兩人吃著糖葫蘆,路瑤身旁亦擺了串糖葫蘆。路瑤道:
“二弟,你不來歇一會?”
江知命已經練了一個時辰未停歇,烈日把江知命曬得黝黑,坎肩與白發一般黏連著汗水貼住皮膚,“知命之年”的江知命真是醜得可怖。
江知命沒有理會師姐,繼續揮著手中大刀,手腕、手臂、肩膀乃至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他想索性全身沒了知覺才好,這樣便不會覺得累了。隻是怎能如了他的意,餘下的三肢已開始打抖,再不停下,恐怕就要累倒。
他兀自咬牙想要再堅持一會兒時,忽然感覺丹田處有一絲精氣溢出,繼而瞬間布滿全身。本來搖搖欲墜的身子又有了知覺,有了力氣。
原來,把自己的身體透支了,這精氣便會有反應麼?他總算誤打誤撞上了精氣的一個用處,豈能浪費?
他練得更瘋狂了。
因此,大夥給他取了個綽號——江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