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路山吩咐廚房多加了幾個菜,允許大家喝些酒。最興奮的當然要數趙闖,拉著江知命與喬任善要與他們喝酒,仿似結拜的是他。江知命二人哪敢與他拚酒,皆是碰一下碗,抿小口酒水,趙闖也不在意,一碗接著一碗。
路瑤被娘親拉到一邊,路夫人使手指點一下路瑤額頭,佯怒道:
“你這丫頭,連這等法子都讓你想出來,若實在是不想與阿命結秦晉之好,說出來便是,爹與娘難道會逼迫你?一個女孩子家還要與人結拜,你是真要氣死娘才好。”
路瑤心道娘親果然不好騙,兩手拉著娘親胳膊撒嬌,滿臉堆笑道:
“哎呀,就知道逃不過娘親的火眼金睛,人家也是急病亂投醫嘛,娘親最疼瑤兒了,定然不會責罰瑤兒的,對吧?”
路夫人對女兒翻個白眼,哼一聲算是默認,她也受不住女兒的撒嬌。
路瑤接著道:
“再說了,阿命與任善的人品娘你也清楚,我與他們結拜並不吃虧。”
“就你理由多。”
路夫人嘴上如此,心中卻也是讚同的。
***
太和城外亦有條小河流經,恩,應當是小溪,溪上有座石橋,兩男一女坐於橋邊,皆是挽起褲腿把腳放在溪水中。
“嘿,二哥,我現在想叫你大哥也叫不成啦。”
喬任善笑著道,他心中高興,江知命撇撇嘴,他本來也從未讓喬任善喚他大哥。
路瑤不轉睛地看著腳下流水,問道:
“你們以後有何打算。”
既已結拜,大家便成了一夥兒,要捆綁在一起。當下,便是要看看幾人打算是否一致。其實不出意外,路瑤與喬任善的後半生大約都會在順豐打行度過,所以此話多半問的是江知命。
江知命略一思索,道:
“我這會兒最想的便是能夠練武,讓自己變強些,旁的日後再說。”
他沒有說要留在順豐打行,也不敢說會留在打行裏。身上背負著一條人命,娘親的死也是迷霧重重,想報仇都找不著仇家,還有瘦老鼠傳與他的控念術,還有唐申寫與他的內功修煉之法。他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竟然藏了不少秘密,這些秘密他不敢說與他們聽。
大約每個人都有秘密,這些秘密或許讓你快樂,或許讓你悲傷,不管如何,都隻讓你一個人承受。若你想與別人分享,那它就不再是秘密。無私之人會把快樂的秘密分享出去,讓大家夥與他一齊歡笑,留下悲傷的秘密,獨自痛苦;自私之人會把悲傷的秘密分享出去,讓大家夥與他一齊悲傷,卻把快樂的秘密藏起來,獨自偷樂。
路瑤見江知命沉默了一會兒,道:
“恩,你說得也不錯,功夫練成了便是自己的,誰也奪不去。爹爹說要親自教你,那你就肯定還有機會,好好學,若有什麼困難,便與我們說。”
喬任善點頭稱是。江知命搓搓手,趁機道:
“任善,你的飛刀本事,能否教教我?”
他垂涎喬任善的飛刀本事不是一日兩日,他總感覺,能夠遠距離殺敵,不光安全,而且很是瀟灑。
喬任善從袖中抽出一把飛刀,往刀身上哈一口氣,再用袖子擦淨,亮白的柳葉小刀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他道:
“有何不可,隻是二哥你需得先打好基礎才行。”
三人說話時皆是望著汩汩而流的溪水,所以沒人注意到喬任善眼中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