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章 「談箜篌」(續)(2 / 3)

80年代初,我國研製成功多種造型各異的箜篌。蘇州民族樂器一廠在1980年製成雁柱箜篌的基礎上,198年又先後研製成功兩種造型不同的箜篌。其一是由王湘設計、蔣柏鬆製作的手撥式轉調箜篌,琴頭雕飾鳳首。此琴被載入《中國樂器圖鑒》大型畫冊中;其二是由張子銳設計、蔣柏鬆製作的箜篌,吸收古代豎箜篌的造型。這兩架箜篌,均為框架式,設有琴柱,通高115厘米、寬60厘米。共鳴箱為立體式雙麵琵琶形,蒙以桐木麵板。上方的曲木兩側設有金屬弦軸。在兩側的麵板上,每條琴弦下麵都支有一個柱馬,可上下移動,排列呈雁行,故亦稱雁柱,它是琴弦振動的傳導體。張有左右兩排琴弦,共54條。音域A1—e,達四個半八度。

箜篌

198年8月,雁柱箜篌設計者之一張琨應陝西省古典樂團之邀,為該團大型音樂舞蹈節目《仿唐樂舞》設計了仿唐雁柱箜篌,由沈陽音樂學院工廠製作,使樂器與舞台場景造型、氣質協調統一,反映出唐代樂舞盛況和唐都風韻。這架箜篌,由於琴柱細微,外觀和“形如半邊木梳”的角形箜篌維妙維肖。通高10厘米、寬70厘米,張雙排弦、56條。其結構原理與雁柱箜篌相同,但琴的各部分都做了簡化,外形猶如一隻躍躍欲飛的鳳凰。音域由A1—a ,達五個八度,還可轉四個主要關係調。這架箜篌和它的演奏者劉麗,在《仿唐樂舞》中參與器樂合奏和十二個舞蹈伴奏。1984年隨團參加在香港舉行的第九屆亞洲藝術節,並作為友好使者前往日本、西班牙、北歐等國家訪問演出,各國人民紛紛為《霓裳羽衣舞》等唐代宮廷樂舞所傾倒,報界則以《失傳樂器重登舞台》為題,讚頌華夏音樂文化的博大與精深。

上海民族樂器一廠常敦明、許金元設計製作的仿唐抱箜篌,以鳳首龍身為飾,下方橫木為琴箱,設置一紅木竹紋大梁,裝有固定底盤,也別具一格。

沈陽音樂學院趙廣運,也於1990年7月設計並製作成功便攜式不轉調箜篌。演奏時,采用坐姿,將箜篌立於地麵或置於特製琴架上。共鳴箱抱於懷中,兩手分別彈奏左、右兩側弦列,演奏技巧與雁柱箜篌相同。箜篌已用於獨奏、重奏、器樂合奏或為歌舞伴奏,既可彈奏悠緩的古典曲調,又可演奏現代快節奏的樂曲。創作和改編的箜篌獨奏曲有《唐宮夜曲》、《梅花三弄》、《漁舟唱晚》、《思凡》、《宮女怨》和《宮宴樂》等,重奏曲有管子、箜篌二重奏《陽關三疊》、《曲江隨想》和箜篌、笙、管子三重奏《涼州散》等。

雙排弦箜篌

雙排弦箜篌,是我國新型彈撥弦鳴樂器。在箜篌流傳近兩千年的曆史長河中,它一直沿襲著傳入時的結構和外貌,但這種現象,終於在0世紀70年代被改變了。樂器製作家韓其華在箜篌領域中首先創製成功雙排弦箜篌,不僅使箜篌的結構和演奏技法有了長足發展,同時也使箜篌的外觀煥然一新,在音響效果上,也具有與眾不同的風格,已用於音樂實踐中,並首次在電影音樂中啟用箜篌。

1958年,沈陽樂器廠民族樂器製作家韓其華,開始了對我國古代北方少數民族樂器遺產——箜篌的發掘工作。他先後查閱有關史籍和資料七十餘件,收集箜篌圖樣五十餘幅,走訪與調研了國家文化保護科技研究所、故宮博物院、文化部文學藝術研究所(即今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和北京樂器研究所等三十多個單位和老一輩音樂家、樂器製作家,從而對箜篌的曆史狀況有了較深刻的認識。

196年,韓其華完成了第一稿箜篌的設計和製作,但未能收到理想的效果。1975年後,他又進行了第二稿和第三稿的設計和製作,按照他自己製定的“一仿、二改、三創”的原則,不斷在發掘和研製工作中取得成果。1978年,韓其華曆經二十年的研究、探索和試驗,終於完成了他的第四稿箜篌的設計和製作,創製出嶄新的雙排弦箜篌,為我國的樂器事業發展作出了貢獻。

這架雙排弦箜篌,通高175厘米、底長85厘米,在低音弦一側設有琴柱,為框架式豎箜篌。共鳴箱依照豎琴而製,琴頭及弦軸板上方,雕刻著一支欲飛的鳳鳥,並作“鳳回首”狀(圖)。張有琴弦88條,分兩排裝於弦軸板與琴箱之間,每排44弦,每兩條對應的琴弦發音相同,即44音,音階按大調七聲音階排列,音域D1—e4,共有六個八度。弦列中G—e為壓顫音區,這裏采用了“杠杆傳導兩弦兼用”的設計原理,構造非常獨特,它通過杠杆裝置,使同音的兩條弦張力相等,當彈奏左側琴弦時,也可同時按抑右側琴弦,使左側琴弦的張力也隨右側弦相應增大,從而獲得像古箏那樣的壓顫音效果。韓其華首創的這種帶有杠杆壓顫裝置的箜篌,具有較豐富的表現力,除可采用古琴、古箏和琵琶的演奏指法外,還吸收了豎琴的演奏技巧,可以演奏中外樂曲,尤其在演奏富有濃厚民族風格的中國樂曲時,更加優美動聽。紀錄影片《雲崗石窟》音樂中有一段箜篌獨奏,就是用這架雙排弦箜篌演奏的。在北京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的中國樂器博物館中,陳列著一架雙排弦箜篌。鬆木製,通高1885厘米、底長57厘米、寬1厘米,低音弦一側設有方柱形琴柱,為框架式豎箜篌。共鳴箱為斜式窄梯形,它與角形曲木形成鳳尾狀,其上開有兩個金錢眼狀音孔。曲木橫梁上置有硬木弦軸,橫梁下方設有一根扁橫木為條馬,兩邊為馬峰支撐兩側琴弦。張有雙排弦71條(左5條,右6條),高音弦一側不設按弦指板。琴首平頂、無飾,通體髹棕黑色漆,描繪金鳳。演奏時立於地麵,雙手抱彈,左右手分別彈奏對應的一側琴弦。此琴為19年李瑞林設計製作,曾由我國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程硯秋先生珍藏,程先生當年演出《孔雀東南飛》時,曾將這台箜篌作為舞台道具之用。1958年,程先生將其捐獻國家。

紀錄影片《雲崗石窟》,描寫了公元5世紀下半葉,北魏在山西大同武州山建造的著名石窟。這裏有較大洞窟51個,造像五萬餘尊,工程浩大,氣魄雄偉,反映出我國古代文化的輝煌成就。在這部影片的音樂中,《精雕細刻》一曲是由中央民族樂團箜篌獨奏演員崔君芝演奏的,那渾厚深沉的低音,猶如古琴的鳴響,那明亮清脆的高音,好像古箏在“歌唱”,有時又發出流水淙淙的豎琴音響。多麼美妙動人的樂聲,這是箜篌第一次在電影音樂中啟用,古色古香的樂曲伴著豐富多彩的畫麵,把人們帶進那遙遠的年代。

雁柱箜篌,新型彈撥弦鳴樂器。因雁柱作導音體而得名。是我國繼雙排弦壓顫箜篌之後,取得的又一個箜篌研製新成果。沈陽音樂學院高級實驗師、鋼琴調律維修專家、民族樂器改革家張琨,與音樂界、樂器界專家合作,采用立體式雙麵琵琶形共鳴箱和箏式雁柱,借鑒豎琴的形式和弦列設計,吸收韓其華的“雙排弦壓顫”結構原理,設計並製作成功雁柱箜篌,使千年古樂以嶄新的麵貌登上世界樂壇。1978年春,在中央民族樂團向全國科學大會獻禮演出的音樂會上,韓其華研製的“雙排弦壓顫箜篌”第一次出現在首都的音樂舞台上,它與二胡二重奏《二泉映月》,引起了張琨的極大震動和興趣。這種雙排弦箜篌,在弦的上端支以杠杆,兩條弦的張力平衡,使之發出同度音響,在杠杆的作用下,可以演奏出具有民族風格的揉、滑、壓、顫音等音響效果,這無疑是箜篌改革的方向和突破,也是它具有旺盛的生命力之所在。但由於采用的是豎琴的共鳴箱,弦的拉力大,加之雙排弦,發音就受到了限製,所以音量比較。又因為結構布局方麵的局限,轉調也就成了難題。為了使這項樂器藝術盡快得到發展,張琨思索著、思索著……。他確立了這樣的信念:必須把現代科學和現代音樂密切結合起來,吸收古今中外彈弦樂器的優點和經驗,才能創製出構造合理、性能優良的箜篌。

張琨是沈陽音樂學院的高級實驗師,他長期從事音樂學院的鋼琴調律和維修工作,已是遠近聞名的鋼琴專家,他還積極參與我國民族樂器的改革工作。早在1958年,他曾根據笙的發音原理,設計了一架鍵盤笙,音域達四個半八度,和聲效果較佳,受到音樂界的好評,並被載入《中國民族樂器改良文集》中。1958年以後,他又與崔作新合作,共同對古箏轉調問題進行研究,經過四代十三稿、二十年的不斷改進,終於在1978年研製成功移柱式轉調箏,1981年榮獲遼寧省重大科技成果三等獎,文化部科技成果四等獎。

1979年,我國組織專家向箜篌攻關。中央民族樂團在文化部藝術局、科技局和中國音樂家協會的領導和關懷下,組建了以副團長關立人為組長的箜篌設計研製組。張琨應邀參與設計,組成員還有中央民族樂團箜篌獨奏演員崔君芝、中國舞台科技研究所研究員王湘和蘇州民族樂器一廠弦樂器製作家蔣柏鬆等。強烈的責任感,促使張琨勤奮地思考和工作,他根據改革古箏轉調的經驗,認為必須使箜篌具有超越豎琴的演奏功能,才有其存在和發展的可能性。他首先確定了吸收韓其華“雙排弦壓顫箜篌”的結構原理,使其能演奏出具有我國民族音樂特點的揉、滑、壓、顫音效果。其次是提琴給了他重要的啟示,一支提琴,琴箱那麼,為什麼能發出那樣洪亮而優美的聲音呢?如果將背板那麵也裝上馬子和琴弦,不就解決了雙排弦的共鳴了嗎。要使箜篌能夠轉調,擔任雙弦拉力平衡的杠杆必須裝在弦的下端,弦的上端才能安置轉調機械。腦海中浮現出雁柱轉調箜篌的藍圖:采用立式雙麵共鳴箱,雁柱為導音體,平軸與平衡杠杆裝在弦的下方,將豎琴的機械轉調方法移植到弦的上端,使雙排弦同度同時變音轉調。造型上要繼承民族傳統,裝飾采用回首鳳凰形象。根據這個構思,經過群策群力,集思廣益,並通過四十的試驗,證明紙上的設計可以變為現實。嗣後,蘇州民族樂器一廠蔣柏鬆等弦樂器製作家,經過五個月的辛勤勞動,完成了雁柱箜篌的試製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