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複原南京與北美之行 五、 遊曆北美異國會友(1 / 2)

第七章複原南京與北美之行 五、 遊曆北美異國會友

“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董作賓,在美國並沒有感到隻身的孤獨與寂寞。他胸懷開闊,樂於助人,不僅與芝加哥大學的美國同事、學生結下很深的友誼,也與在美國的故交舊友和華人學子多方聯係、密切往來。同時還利用節日假期到美國各地參觀考察,尋訪拜會親朋故友,遊覽飽賞異域風景名勝,開闊了眼界,增加了樂趣。

在芝加哥大學的中國學人多達五六十位,有老師還有更多的學生。老師有錢存訓、鄧嗣禹、王熙、趙駟等,攻讀博士學位的有著名氣象學家、中國大氣物理學創始人、全球氣候變化研究開拓者葉篤正和夫人馮慧,華裔美國社會學家李樹青和夫人趙婉如等,還有許多攻讀學位寄住在國際公寓的單身漢如潘如澍、郭曉風、楊振寧、李政道、楊西孟、趙承信、林永娛、丁瓚等等。每逢周末董作賓常常與他們聚會,或小酌暢談或郊遊野餐,其樂融融。董風趣幽默,掌故滿腹,雖然已年過五旬,但仍不失年輕人的朝氣,深得年輕人的尊敬和愛戴。在芝加哥大學的中國學者中,還有不定期的學術座談,凡有邀請董作賓都要參加,曾兩次發表關於殷墟發掘和甲骨學研究的專題演講,很受歡迎。

董作賓的甲骨文書法作品,深受學子們的喜愛,閑暇他常常寫來送人。每逢親朋好友聚會或生日婚慶,他都帶上甲骨文書法作品作為賀禮,難怪胡適說從太平洋到大西洋,中國朋友或美國漢學家幾乎家家都有董作賓的甲骨文書法。一次董作賓贈送給錢存訓一幅甲骨文書法:“拋妻別子圖何事,移教就尊樂未央。”錢連連誇讚說,絕、絕,書法聯詞均為上乘。錢存訓一直珍藏著這幅字,2004年在慶賀他九十五華誕時,客人們還在他的客廳裏見到過。

1947年8月,是董作賓到美國後的第一個暑假,他到哈德福學院拜訪德效騫博士。德效騫是美國著名的青年漢學家,曾擔綱牛津大學中國史學講座。他英譯《漢書》,並以天文推算商代年曆,與董作賓研究方向一致而早有筆墨往來,對《殷曆譜》也極為推崇,曾建議將之譯成英文。9月初,董作賓順道去了華盛頓,參觀了國會圖書館。美國國會圖書館建於1800年,是美國曆史最悠久的聯邦文化機構。國會圖書館中文藏書極為豐富,是中國之外世界上中文藏書最多的地方,其中多有宋、元、明、清時期的珍本、善本甚至孤本書籍,世間僅存的明初抄本《永樂大典》就存有四十一卷,這裏是董作賓早已向往之處。

當年的聖誕節假期,董作賓邀錢存訓同行,訪問了華盛頓、紐約、哈佛和耶魯等大學,再次造訪了國會圖書館。令董作賓喜出望外的是,在圖書館與分別多年的故友明義士不期而遇。

兩人敘新話舊十分高興,董作賓當即贈送明義士一幅自己臨摹的甲骨文作品,並自跋曰:“中華民國二十五年春第十三次發掘殷墟,得此龜腹甲右下約四分之一。武丁世卜甲,狩兼記擒獲之辭。筆畫中塗飾朱砂,鮮麗如新。三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寫於華盛頓國會圖書館以贈闊別十餘年之老友明義士先生。董作賓並識。”

1948年4月23日,董作賓從芝加哥大學致信明義士:“關於甲骨文字研究,老兄不但是西方學者第一人,也是在中國研究最早之一人。……聽說您不久可到中國去,非常高興,如果中國政局安定,我們能在中國共同研究甲骨文,是最所盼望的!”

兩年後,董作賓回憶此事:“明氏為作者老友,外人之注意殷墟考古工作者,彼為第一人。前年在華盛頓相遇,知彼以研究中國之‘戈’,新得博士學位,時年有六十三。西人治學精神,可佩如此。”

董作賓此行還拜訪了國會圖書館的恒慕義(Arthur W.Humme)和吳光清先生,紐約的富得祿(L.C.Goodrich)、畢立士(Alan Priest)和老舍,哈佛的楊聯陞和趙元任,耶魯的羅常培和李方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