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被兩個人高馬大的大塊頭扔到城門外,眼下天已經黑透,初夏的夜風涼颼颼從領口灌進全身,冷的她環抱住自己打了個哆嗦。
真不該獨自一人前往!安歌在心裏直嘀咕,但轉念一想北淵皇室兩股勢力抗衡多年,一股是以安歌為首的**,一股則是以安定侯為首的親王黨。眼下北淵被西蒼所困,太子浩唱遠在邊疆,宮中執掌大權的她怎能大張旗鼓去黑曜借兵?那簡直就等於把北淵雙手奉給安定侯。所以,她萬般無奈下才把淡出朝政的奶奶請出來坐鎮,這次來黑曜時間段任務重,重要的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安歌仰頭看天空繁星璀璨,父皇跟母後定會保佑她能助北淵逃過此劫,待浩唱年滿十八歲能親理國政後,她便完成了自己使命,也能安安心心做瀾清的妻。
可眼下,還需有個容身之所過夜才行。安歌在城門外轉悠,這
方圓十裏無人居,她怕是隻能露宿荒野了。
就在這時,安歌眼前出現一抹幽綠。“是流螢,這才什麼時節怎麼就有流螢了?”安歌想捉住她,異國他鄉留下這個小東西做個伴也好,可又怕傷到它,就跟著跑出了好遠。
穿過一片灌木林是條泠泠溪水,流螢消失不見,溪旁燃著堆篝火,一名老者正閉目養神,可能是剛才聽到安歌弄出的聲響,盯著她打量。
“抱歉,吵到您了,剛才您可有看見流螢飛過?”安歌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點頭賠禮。
“這個季節怎會有流螢?丫頭,老頭子看你是餓暈了吧?”老者捋胡須大笑,聲音渾厚悠長。
“確實餓了,今兒個肚子還沒進一粒米。”安歌本想反駁,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發出“咕嚕嚕”聲,她撩起衣裙坐在篝火旁,好漢不做餓死鬼,先想辦法填飽肚子再說。
老者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幹窩頭還有幾塊風幹的肉遞給安歌,她答謝後開始往嘴裏塞。又硬又幹,她捶胸頓足才全部吃完,隨後又蹲到溪邊喝了點水,方才滿意的重新坐回去。
“丫頭你是關外人?”老者皺眉問道。
“老伯為何這麼問?”安歌有些防備,雖然之前沒心沒肺吃了人家些許食物。
“不必緊張,我是看你剛才在溪邊飲水的姿勢,關外人牧馬放羊為防野獸侵襲,在水源飲水時會單膝跪地並不時查看身後動靜,剛才丫頭你就是這般我才想到的。”老者繼續閉目養神,胡子下的嘴幾乎看不出動。
“老伯去過關外?我一直想去關外看看的,就是苦於沒有同行之人。這個飲水姿勢我也不知道,反正打記事起就這樣做了,好像是與我們中原人有所不同。剛才防備之意純屬無心,還請老伯不要怪罪。”安歌討好道,這荒郊野外她還要依仗這位老伯的,可不能把關係搞僵。
閉目養神的老伯忽然笑了,胡子下的嘴又動了。“你自然是無心,不然也不會吃老頭的食物了。”
安歌不知道這是不是說缺心她確心眼的意思,但這個天是聊不下去了,她又沒有地方好去,隻能學他的模樣,也打坐閉目養神。
“丫頭你喜歡流螢?”
正當安歌快要去跟周公下棋的時候,老者忽然開口說話,嚇的她渾身一顫,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