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爺爺的事情,他對這個世界的世俗與禮法沒有太大的敬畏之心。
他八歲殺人,一殺就殺人全家,雖不是手刃但是個個死狀淒慘。
之後,他也曾努力地讓自己做一個普通人,努力讀書,努力工作。他也曾想過要認認真真地談好一次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可是文茵卻給了他當頭一棒,為了自己所謂的夢想毅然離他而去,於是他不敢再相信有什麼真正的愛情。
這一切的根源,其實是由於骨子裏的那種對現實和禮法的蔑視。
根子鎮外黃佩璋等人想要截殺他跟石頭,他毫無顧忌的就把他們統統殺了。
大學時候為了行事方便,他去偏遠山區買了一個二傻子的戶籍和姓名,於是他有了一個叫王墨的身份。
從QQ到微信,甚至是陌陌,他約過不知道多少女人。
無聊了還會去酒吧,點一杯傑克丹尼,等待寂寞的女人上鉤。
以前他從沒想過這些事情的對錯,他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給這個社會,怨這個社會太浮躁。
可是靜下心來想想:到底是社會太浮躁,還是我們自己太浮躁?
他看過聖經,金剛經甚至是古蘭經,但是終究沒找到自己的信仰,他不信鬼神,不懼因果,甚至不畏生死,他一直沒有目的的活著,以前還有一份工作牽絆著他,讓他感覺自己還有點用,並不是生活在陰暗中的一條蟲子。
可是當枷鎖去掉,自由來臨,他體內所有的不安分的因子,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行事也越來越乖張.......
終於,報應來臨了,江韻兒又一次的離開了他,在這個雨夜,在剛剛親熱過不久,甚至沒有告別就走了。
江韻兒的再次出現讓他有了一絲再次相信愛情的勇氣,可是轉瞬間,一切都變得急轉直下。
那種剛有希望,卻又失望的痛苦讓他不願麵對。
這讓他感覺自己很失敗。
於是,他再也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麵對這個世界。
他要逃避,逃避所有的不如意,逃避所有的不開心。
救護車終於來了,薑長生被眾人合力抬了上去,很快便送到了省中西醫結合醫院。
這貌似是薑長生這輩子第五次住院,第一次是祖父過世的時候,他悲傷過度昏迷了兩天兩夜;第二次是去小樹林獵殺野狗的時候,他力竭昏迷;第三次就在不久前,高燒不退然後昏迷過去,醒後便失去了教師工作;第五次是因為救在火車站被擄走的梅小白,然後就去了開膛手傑克的診所,一起的還有梅小白和莫石頭。
第五次呢?第五次就是現在。
其實,第五次住院的他一直都是醒著的,或者說他隻是外表看上去像是昏迷了。
但是,他能感知到身邊的一切。
大雨落地、電閃雷鳴、車來車往、梅小白和莫石頭的呼喚,他統統都能聽到。
隻不過此時他就像坐在電影院裏的觀眾一樣,冷眼看著周圍的一切,卻又冷漠地沒有任何回應。
不想理,也不願意理,更不知道該怎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