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十誡合上筆記本,不解問道:“什麼騙你啊?”
“就剛剛你說的,我總覺得不合理。”徐家輝臉色難看,“就是那些活著的毒物都是爬在水缸裏和你一起洗澡,想想都覺得恐怖,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藺十誡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每次泡毒料都是我最痛苦的時候,我被那些毒料咬過,每次都咬,第一次就差點死了。有時候皮膚都潰爛到能夠看到裏麵的肉筋,整個人都發青,還有的時候吐出來的血都是塊狀的,很慘,簡直就是地獄。然後三年堅持下來,就發現抵抗力不是一般的強,可以說現在讓毒蛇咬我,我都不會中毒死掉。而且,我的皮膚看起來很白嫩,實際上我的皮比別人的厚。”
“聽來來好**的樣子,不過聽你這麼說,好像隻有你那個小爺爺才知道如何配料才能發揮出毒料藥效啊。靠!你隻會泡,怎麼沒學會配料啊!知不知道現在在市場上一個配方的價值都炒到天價上去了!等這邊的工程結束後你就帶我去找你的小爺爺,咱倆合夥去賣配方,賺個幾百萬買車買房!”徐家輝興奮地大叫。
藺十誡搖頭說道:“不行。”
“為什麼?”徐家輝不樂意地問道,覺得是藺十誡不肯和他合作賺錢。
“小爺爺說如果我不成材就去找他,他會打死我。”藺十誡無比憂鬱,他也想不通為什麼小爺爺會這麼要求,而且自己對他的話就是深信不疑。
徐家輝蹭地站起來,俯視著藺十誡大吼道:“你是傻子啊!他說打死你就打死你!哪個長輩會對自己的親後輩下殺手,這可是要坐牢的知道不!再說你那麼高大,還會打不過一個老頭子?別逗我好嗎!靠!”
藺十誡偏頭看向遠處,平淡地回應:“他告誡我,做人要守規矩,事不過三,我一開始跟著他的時候曾經兩次違逆他的要求,他沒下殺手,但是基本把我所有的骨頭都弄脫臼了,向條死魚一樣隻能躺在泥漿裏。我相信,隻要我第三次違逆,他絕對會殺掉我,毫無任何懸念地殺掉我。他很看重規矩和承諾,所以如果我還沒成為大人物就回去找他,他一定會打死我。”
“靠!你都是一米八幾的高大威猛無敵少年,還打不過一個糟老頭子?你開玩笑呢!我可是聽說了你當初把無賴頭給輕鬆虐了一遍啊,扛著七八個人的打都沒事的牛人,鬼才信你打不過一個糟老頭子!”徐家輝還是不死心地說道。
現在他對神秘小爺爺的配方非常眼熱,覺得是一個可持續性發展的斂財寶貝。畢竟配方就相當於科技領域的高端技術,而且這個方方還成功地塑造了藺十誡這樣的正麵例子,雖然他是唯一一個成功產品,但還是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藺十誡站起身,低頭盯著徐家輝的眼睛,認真說道:“我出農村之前,也就是兩個月之前。小爺爺讓我一隻手一隻腳,我被打地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卻連大氣都不喘一下。你要是和我一同去找他,咱們倆會先被打碎全身的骨頭,然後扔到蟲堆裏撕咬,讓螞蟻、蟑螂、蚯蚓、蜘蛛這些蟲子爬進你的身體裏產卵。相信我,小爺爺有很多折磨人的方法,讓你想死都死不了。”
也不理徐家輝打哆嗦,藺十誡就扛著儀器去另一個方位進行測量放線了。本來放線是需要兩個人合作才能完成的,但是藺十誡有土法子一個人去完成,要不是這個月來了徐家輝,他也許會自己完成那些測量任務。現在對他來說,識別建築圖紙跟玩似的,一眼就能看懂,就算是施工流程他都能熟練背出來。
得到多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藺十誡每天隻睡四個小時,早晨四點鍾就爬起來背誦英語,兩個小時的英語背誦讓他不再厭惡那些外國的文字。六點鍾便去把那些工程師教他的計算方式,計算那些材料的各種配比,鋼筋配比率他比那些窩在大學裏的高材生算得還要快。其餘時間就是在各個施工的地點學習,他就像一隻螞蝗,趴在工地這具軀體上瘋狂地汲取血液營養,讓自己充實,讓自己成長。
連徐家輝都不知道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為什麼要拚命,自己帶到工地的那些書基本扔在一旁沒看,藺十誡就會撿過來自己通讀,不懂的地方就會問到底。不得不承認藺十誡的理解能力很強,一個概念告訴他,然後舉兩個例子,他都能夠做到舉一反三,是一個很聰明的少年。
“喂,等等我啊!一起放線效率更高!靠!你丫跑那麼快幹嘛!扛著東西不累啊!”徐家輝氣喘籲籲地喊叫道。
藺十誡頭也不回,雙肩扛著兩個三角穩固支架,兩手各拎著水準儀和全站儀,嘴裏咬著圖紙,自顧自往前跑,要到達他施展技術的地點。
沒有人能夠追上他,他隻想瘋狂地抽取他所需要的一切,他需要承擔妹妹的未來,還有他自己的未來。
所以,就算身上背負了太多壓垮自己的東西,咬牙堅持下去,就沒人能夠追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