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兒的腳踝上,猝不及防的就挨了一劍,修納若衡將劍還給邢恩,才緩緩開口,“皇後可滿意了?”
“本宮何時讓你動手了?帶走!”說話間,太醫院的人也來了,慌慌張張的就要給皇後看傷。
“慢著,”修納若淵不知何時來了這禦花園,此刻從草木深處的甬道走了出來,不疾不徐,卻是在看見寧采兒腳踝上的血跡時,不經意就皺了眉。
“皇後可否給我個薄麵?放了采兒一馬,該管教的,她主子自然會再管教。”修納若淵的聲音不溫不淡,卻不是商量的語氣。
“嗬…她寧采兒究竟是個什麼貨色?讓你們這麼些人爭相護著?本宮…憑什麼給你這個薄麵?憑你那個冷宮裏的母妃,還是憑你這個廢物的“本事”呢?”景皇後居高臨傲的看著他。
修納若淵握了握拳頭,卻是笑著往前走了兩步,公公有意攔著,修納若淵一記手刀便拍暈在一側,“那就讓皇上來追究本王的責任吧,本王自然不怕留下什麼話柄。”說完,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修納若衡一眼。
修納若淵把寧采兒打橫抱起,徐徐出了禦花園。邢恩還想上前攔著,修納若衡卻示意他停下。
這麼一鬧,皇後娘娘送去了太醫院,修納若白終是掙脫了禁錮,將蘇和攬在懷裏,“是我不好,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從今日起,我便好好練習武藝,再也不讓你受傷了,對不起,對不起蘇蘇…”
“先帶她回去吧,定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雖是在和若白講話,修納若衡目光仍看著修納若淵抱著寧采兒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寧采兒躺在修納若淵的懷裏,抬頭看著修納若淵的臉。“殿下…”
“嗯?怎麼了?”修納若淵低頭,看著寧采兒,雖是挨了一劍,她眼裏卻沒有一點眼淚。“不怕疼嗎?”修納若淵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憐惜。
“鄉野粗人,這點兒傷不算什麼的。殿下放我下來自己走吧。”寧采兒的臉上,難得一見一抹緋紅。
“采兒姑娘,這是害羞了?哈哈…難得一見。”話雖如此說著,他卻並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寧采兒低著頭,不再看他。為什麼總是他,救她於水火之間。
“你是不是好奇,本王為什麼每次都出現的那麼及時?”修納若淵冷不丁的低頭問她。
寧采兒一驚,睜大眼睛抬頭驚異的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會讀心術吧?”
“哈哈哈,本王不會什麼讀心術,隻是偏偏了解你。”修納若淵抱著她,到了一個小閣樓。小閣樓簡單又一應俱全,不多時,修納若淵就打了溫水為她清理傷口。
本是人滿為患的禦花園正門,此刻隻剩下修納若衡和邢恩二人,從正門往東去見皇上。他今日來這禦花園,是皇上派人傳的話,隻說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討。
“殿下,采兒姑娘就這麼讓大皇子帶走了嗎?”邢恩還是問出了口。
“無妨。”修納若衡負手走在前麵,看不出情緒來。
走了好遠,直到映入眼簾的盡是一片血紅的顏色,修納若衡才看見,花田中間的亭子裏,修納澤彈著古琴,琴聲悠揚,又略有傷感。
邢恩知趣的不再上前,修納若衡走在棧橋上,腳下無聲。
“父皇,”修納若衡在他一側停住腳步。
修納澤回頭,看著修納若衡,他的眸中泛著一抹濕潤的紅。“你來了。”他未曾想到,自己開口的聲音帶著嘶啞。“會彈嗎?”修納澤起身,讓出琴來。
修納若衡低頭看著餘音未了的琴弦,附身按平了它,才在琴邊坐下。煞紅的花海裏,修納若衡撫著琴,白衣若雪,卻是渾然的霸道氣息。饒是如此,他眉目間和華妍的那幾分相似也隱不住。
修納澤握著酒杯的手,微不可聞的顫抖著。修納若衡並不是無所察覺的他動容,隻是他不知道他應該開口說什麼。
琴音回絕,這一方天地裏,寂靜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