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兒起了興趣，仍舊看著修納若衡，等著他說下去。許是被看的不自在，修納若衡輕咳了一聲，才隨意說了一句：“我從前喜歡過一個人。”如此便沒了下文。
寧采兒扁了扁嘴，接話到：“那我還從前也喜歡過一個人呢，也不見我對誰都這麼冰冷。”
修納若衡看著她，笑了笑：“我們所經曆的，一定不一樣。”
恰好長寧宮裏的太監就來了，傳皇上的話叫他過去，他便起身，又回頭看了看寧采兒，“你還是同本王一起去吧。”
長寧宮裏，修納澤隨意的擺了晚宴，也退了一眾丫鬟太監，寧采兒是修納若衡特意留下的，修納澤便也沒多說什麼。他能留下的，想必自有原因。
“衡兒，你在華策的作為，朕都聽說了。”他看著修納若衡，眼裏讚許更盛。他了解修納若衡，像了解自己一樣。那天消息傳回來，他便知道，是修納若衡的障眼法。
修納若衡笑而不語，隻敬了明承帝一杯酒。“父皇，當今之計，還是要加強我寒靈的邊防力量，總不能都靠外人。兒臣此次出關，便發現，我寒靈多年不經外戰，戍關將士懶散，儲兵也不加訓練。以這樣的實力，去迎接遲早會來的戰爭，甚險。還請父皇調虎符予兒臣，全權接手三軍的訓練整頓。”
“皇兒有這樣的遠見，父皇萬分欣慰。明日即傳聖旨，調虎符於你。”修納澤的眼裏，閃著星芒。
修納澤又問起仟昭的局勢來，修納若衡抿了抿嘴，側目看著立於一側的寧采兒。寧采兒一怔，看著修納若衡，不確定他的意思。修納若衡順著她的目光點了點頭。
寧采兒糾結了一番措辭，才開口：“仟昭的情況，現在是無法對抗我寒靈的，但是依照其往外擴張的速度，不過數月，便能與我寒靈並齊。且就現在來說，仟昭的朝廷，表麵上還有劉昭製約著，但丞相穆晗，奪位之心已久。劉昭且能牽製一段時間，一旦穆晗奪了皇位，他的野心膨脹之快，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必會向我寒靈出兵。穆晗本是寒靈的將軍，能投靠過去，想來野心是不小的，怎會甘居人下，做一個丞相？他奪位是必然的。所以這一戰，也是不可避免。仟昭吞並的國家，都是在向北往我寒靈方向靠攏，又繞過我寒靈，進軍華策，品尚眾國。其目的顯而易見，是想斷了我寒靈的外援和退路，穩中求勝。隻不過寒靈向北的眾國，自先帝時，就與我寒靈交好。那麼仟昭擴張的步伐，西北止於杲月，東止於青弋，便會發起進攻。想必仟昭軍隊到了華策，一定會以為華策願與我寒靈為敵，同他們一同進犯，而華策的天時地利，仟昭的主力軍一定在此，那麼，華策就是我們的決勝局。仟昭在考慮穩中求勝，那也就說明了，他仍懼我寒靈實力，想必戰事會遲來一段時間，寒靈便有機會贏了。”
寧采兒說完，口幹舌燥。修納若衡倒是終於有了點人情，給了她一杯溫茶。
修納澤聽時，連連點頭。他看著寧采兒的目光，考究起來。先前他隻當她是個不懂規矩的秀女，後來貶為奴婢，卻在宴會上驚豔了他。此刻，又是語出驚人，修納澤不得不重新打量這個姑娘。“你…為何知曉這麼多邊防要事？”修納澤還是驚奇，不禁又看了修納若衡一眼，他能帶在身邊的人，想來也是不同常人。先前他還以為修納若衡是對這丫鬟起了興趣，現在看來，是看中了她的能力啊。
“回皇上，奴婢說過，奴婢是江南寧府的庶女，自幼便隨母親一起，被家裏主母趕去了邊疆。年初的時候，母親重病，聽說到了宮中選秀的時節，便執意帶我回了江南，想為奴婢謀個生計。奴婢在邊關的幾年，過得是兒郎生活，習武讀書，樣樣都做。”
明承帝聽完，讚許的看了寧采兒一眼。隻是礙於她是婢女，明承帝也不好過多的說些什麼。卻賜了座給她。
修納若衡靜默的看著，飲了一口茶，才悠然開口，“父皇覺得，她如何？”他問完，自己也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妥。果然，明承帝誤會個正著。
“皇兒要娶妻了？”明承帝不可置信的看著修納若衡。
寧采兒正斂裙入座，嚇得差點沒坐穩。
“父皇多慮了，兒臣是想說，父皇覺得，兒臣讓她同邢恩一起，跟隨兒臣左右，為兒臣出謀劃策如何。”修納若衡看著楞楞的寧采兒，娓娓說來。
“也好。你現在可是在巧袂軒當差？朕還記得當時賜你禦用善才，你拒絕了朕，去了巧袂軒。即日便辭了巧袂軒吧，專心為衡兒謀劃左右。”明承帝看著寧采兒說到。
“謝皇上。”寧采兒雖然還有點楞，但她知道應該先跪謝一番。可是誰來說一下，跟隨修納若衡，替他謀劃左右，是什麼意思？
“你現在是本王的貼身侍女了。”修納若衡幽幽的提醒跪著還不知道起來的寧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