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覺得我哪裏錯了，我改可以嗎？”我低聲說著，眼眶好像被什麼透明的液體浸濕了。它們呈著直線地滑落下來，蔓延過了嘴角，是鹹鹹的味道。
門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推開了，我的腳步一個踉蹌著，差點兒摔了下去。然而我卻顧不得那麼多了，我欣喜地抬眸，攥著媽媽的衣角道：“媽媽，你原諒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
“我家沒有死人，也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請你不要在這裏哭魂一樣地叫著。”媽媽以不變的冷漠容顏望著我，那眼神仿佛我是多麼惡心的存在。就好像是我再多待一分鍾的時間，都會玷汙了這塊地方一樣。
抓著衣角的手，不自覺地鬆了下來。我有些呆泄地望著媽媽，難以想象剛剛的話是從媽媽口中說出來的。
“你這樣的女兒，我沒有福氣擁有。”
處於震驚中的我並沒有發現媽媽所說的詞語是不是不太對勁，我隻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個事實：媽媽是真的生氣，並且也是真的不想要我了。這個認知，幾乎打擊得我快要崩潰了。
我強忍著，維持著表麵上的自然。我笑了笑道：“媽，雖然愚人節剛剛才過去不久，不過你是一貫不愛過這種日子的。哦，還有啊，我這個月應該會有一筆不菲的獎金。到時候，我們出去旅遊吧？你之前不是說了，很想去東南亞嗎？”
我絮絮叨叨地說著，用這樣無力的姿態來掩飾所見到的異樣。
媽媽的眼神微微動著，最後卻用重新化成了一灘平靜的湖水。“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曼曼，我不要你了。”
我所展望的藍圖早就被媽媽給打斷了，可即便是如此，我仍然在自言自語著，把剩下的話給補完全了。
媽媽受不了地打斷了我的話，大聲道：“你聽到了嗎！我不要你了！”
我張了張口，再也沒有辦法假裝自己什麼也聽不到了。我咧嘴，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媽，你不要我，那我要你可以嗎？”母女關係怎麼可能是一方可以任意決定斷掉的呢？我和媽媽，明明是有著斬不斷的血緣關係的人啊。
“你走吧。”媽媽卻後退著，用無比冷靜的眼神望著我：“我不想再說第二次了。”
媽媽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決，在她的眼睛裏，我知道了這個事情當真不是說笑而已。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媽媽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決然一笑，有我這樣的女兒，就這麼讓她覺得丟臉了嗎？
“好，我會走的。媽，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不要老是打麻將打得連飯都不吃了，你的身體不好，如果不自己看著，我怕……”
砰。
我又一次被推出了門，那猛然關上的大門震痛了我的耳朵，也震痛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