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媽媽推到了門外,那砰然關上的大門聲,好像是在預告著我有多麼的不受歡迎。誰能想到,把我趕出家門的人是我的親生母親。並且被趕出來的原因,我仍舊是一知半解。
抱著包包的手有些顫抖著,靠著牆的背部帶來了些許的涼意。那涼意滲透了肌膚,冷得我直打哆嗦。我搓了搓果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不自覺地望著那扇被關緊的家門。
我沒有鑰匙,當然在現在的情況下,哪怕我有鑰匙估計也是進不去的。眼神遊移著,落在了這一大圈的東西上。
我甚至有心思在想著,按照這幾乎什麼東西被都被搬出來的情況,是不是隻要再多一張床,我就可以直接在這兒睡了……
苦中作樂地想了好一會兒,笑容又開始慢慢褪去。再怎麼樣,我也沒辦法對自己自欺欺人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兒,突然隔空響起了一個聲音。我有些奇怪地四處望著,好半天才看到了隔壁的王阿姨偷偷探出了個頭:“曼曼啊,你媽媽也是為你好。愛之深,責之切。你做出了這樣令她失望的事情,現在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王阿姨是媽媽最好的牌友,也是這個小區裏頭較為說得上話的人。我平日裏頭雖然見得多,卻很少有正兒八經地聊天過。
我張了張口,想說的話含在喉嚨,最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我無力地笑了笑,那安撫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告訴對方我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哎,你這孩子,要不然進來坐坐吧?餓不餓,阿姨給你做飯?”
“不用了,我在這兒等媽媽給我開門。”我喃喃自語道:“等她氣消了,就不會生我氣了。”是啊,從小到大和媽媽鬧了多少次,可是她從來都不會真正的生我氣。哪怕說的話再如何地不好聽,她還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媽媽。
“這一次不一樣了啊傻孩子。這次啊,你都不知道外頭傳得已經多難聽了。你媽媽已經被你連累得買個菜都被人戳脊梁骨嘍。你要真懂事些,還是先搬出去住著吧。”
我猛然地抬起頭,有些懷疑剛剛的話是不是我聽錯了。
王阿姨抓耳撓腮著,好半天後才擠出了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話:“總之,你還是先聽阿姨一句勸,趕緊走吧。”
我沉默地聽著,又一次地在門口蹲下。不行,我連為什麼被判刑都不知道,憑什麼要走呀?這裏是我家不是嗎,如果連這兒都不能待了,這個城市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所?
王阿姨長長地歎了口氣,我緊緊抱著膝蓋,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夜色漸漸深了,呼呼的冷風從走廊穿了進來,冷得我打了個哆嗦。我慢慢地挪到了門口,輕輕地拍了拍門。
“媽,我冷……”
外麵是真的冷啊,明明是三月最好的天氣了,可是這冷如心扉的溫度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夕之間回到了冬季。
門的那一端紋絲不動著,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我不死心地加大了些許的力道,把耳朵貼在門邊,唯恐錯過了一絲一毫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