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入眼簾的是那麼純粹的白!
白色的燈光,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
還有一個戴著白帽子、白口罩,穿著白衣服,皮膚極為白皙的女人。
她的睫毛很長,一對明眸中似乎閃爍著不滅的星光,是那麼的美麗迷人,那麼的明亮。
當這對眼睛對上自己的目光時,那迷人、明亮的眼中有一刻充滿了驚愕,但立刻流露出冰冷、厭惡的光。
為什麼?
難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自己會對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女子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女子口罩下的櫻唇似乎動了動,但自己卻什麼也聽不到,隻能疑惑的看著她。
女子的眉目間露出不耐,立刻轉身離開。
……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了很多人,這些人的神情雖然嚴肅而認真,但每一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那麼的冰冷、厭惡……
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討厭自己?
看著他們那不斷開合的或大或小的嘴,那或黃或白的牙齒,以及那上下翻飛不住挑動的舌頭,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眩暈,疲倦,鋪天蓋地的襲來,將自己的視線阻擋,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最終,用黑暗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
……
“聽說他前天醒了?”
“嗯,前天晚上醒過一次,後來又暈過去了。”
“梅子,你說說,像這種人閻王爺怎麼還不收呢?!要我說咱們根本就不該救他,費這麼多人力物力,天下值得救的人多了……”
“行了行了,這不是咱們該管的事,那瓶藥快完了,趕緊去把藥換上。”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兩個人的低語聲突然打破了這裏永恒的寂靜。
追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未習慣這刺目的光芒,隻覺有道模糊的人影一晃,便聽到一個年輕女子的驚叫聲:“護士長,護士長!他醒了,四床的病人醒了!”
女人那刺耳的尖叫聲穿過門窗,越過走廊,讓這整整一層樓有了一刻短暫的、絕對的安靜,下一刻,女人高跟鞋在地上碰撞的“咚咚”聲,馱滿藥品器械的小推車滑輪“骨碌碌”的滾動聲,數個房門被不住開啟再關上的“吱呀”聲,種種聲音糅合成一種令人急切、煩躁的嘈雜聲,最終將自己徹底叫醒。
目光漸漸有了焦點,便看到了一張張被潔白的口罩覆蓋的臉,撞上了一道道冰冷的目光。
“我……我在哪裏?我怎麼了?”
似乎是太久沒有開口,自己的聲音竟然變得如此的陌生,沙啞。
沒有人回答,那一道道目光中卻增添了些許不屑與鄙視。
其實,自己也隻是受不了這種目光下那的凝重的壓力,隻想開口打破這令人難以喘息的氣氛。
不用看,自己也知道這裏是醫院,也大概可以猜的出這些醫生和護士為何會對自己如此的厭惡。
對生命如此不尊重的自己理應得到這種對待!
不錯,在不久之前,自己決定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在很多人看來,自殺,似乎永遠隻是存在於新聞裏,自己也不例外。一年以前,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走上這條路。
不過,照目前的情形來看,自己的自殺似乎失敗了,被人救起,並送到了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