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重炎就站起了身離開了。
獨留月十七在房間裏冥想:
他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裏的?
按理來說,自己身上沒有了千靈珠,一身的修為,還有魔氣便隨之消散。
他不應該那麼輕易的尋到自己。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了很久,月十七猛的想到了一個人。
石磯!
隻有她了。
隻有她才會告訴重炎自己集齊了靈珠,也會有她有這個動機。
還不死心嗎?
那個男人都灰飛煙滅了……
說到那個男人,他是誰呢!
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一係列的問題盤旋在她的心頭。
嗬……
人都說,將死之時,腦子都是十分的清醒的。
所以。
自己果真是要死了,這個關頭竟還想著其他的事情。
月十七輕笑了一聲,然後重新躺回了床上。
好累啊。
這幾日一過,日後,就不會累了。
那重炎說的事……
隨他吧,反正現在自己也沒有什麼能力反抗了。
而且,按照如今毒發的速度,他怕是隻能給自己辦葬禮了才對……
想著,月十七安靜的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睡到一半,她的左手腕傳來一陣刺疼,疼得她一下驚醒過來。
她掀開衣袖,纖細的皓腕上顯出血痕,那血痕是一個名字。
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月十七。
“今日乃是十七,且看外麵天色尚好,那今晚的月色定是不錯,從今往後,你便叫月十七吧。”
以往,他是這般對自己說的。
手上有傷痕。
為何我的手上會有傷痕?
難道是他在茅山上做了什麼事情?
可,我與他的契約不是早就解開了嗎?
為何……
怎麼回事,難道沒有解開嗎?
但子桑的遺忘咒,無人能解,隻要他將自己忘記,這主仆契約也就失效。
不會是他不想把自己忘記,所以將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他的手臂上……
若真是像自己猜測的這樣,那他現在肯定已經快將自己忘記了。
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的事情來。
算了,自己現在身在魔界,離茅山相隔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哪裏還管得到他……
想著,月十七放下手,又閉上了眼。
但手腕上那隱隱的疼卻是讓她無法入睡。
更可怕的是,月十七覺得,那手腕上的疼像是蔓延了般,連帶著她的四肢百骸一起疼了起來。
不要再想我了,也不要在等我了……
你看,你疼我也疼。
又是何苦追隨我一具屍體?
月十七不懂容若,因為在她的世界裏,情愛隻是一小部分,那一小部分全然是容若教會的她。
以往,她都是不懂得。
但即使教會了,她也曉得。
該放手的還是需要放手,不必說一定要得到啊。
那若是放不了手呢。
那即便是墮入阿鼻地獄,還是不肯放開,該如何呢。
月十七心中所想的是:地獄,我去,你好好活著。
但容若想的是:即便身處地獄,我也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