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集齊十殿閻君的路引,才能找到神箭。”鍾馗繼續拉著我,說道。
“怎麼才能集齊?”我很奇怪,路引是閻君的身份證明,我說集齊就集齊?
“它們,都要死掉。”鍾馗目光如炬,嚴厲地說道。
我的頭嗡的一下大了,十殿閻君全部死掉?而且聽這意思,是要因我而死掉?
“我現在無法向你說得更清楚,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話的,那一天,不會太遠了。”鍾馗看出了我的震驚,所以,它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想要找到我的兄弟。”震驚之餘,我還是沒忘了這次來地府的目的。
“你的兄弟?你是說,你的36弟兄隻剩這幾個了?”鍾馗明顯更震驚。
“不是的,是我的36弟兄中的一個,他的小弟。”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語文很不好。果然,鍾馗皺著眉頭,很不客氣地說:“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有個兄弟叫陳數,他在大學成了一個社團的老大,然後他的小弟們在幫助我們的時候,死掉了。”我字斟句酌地說著,希望鍾馗能明白。
“噢,懂了,你是說你的36個弟兄是將領,然後他們還有士兵,現在,有幾個士兵死掉了,所以,你這個統帥來找他們。”鍾馗還是蠻聰明,很快就縷清了線索。
我默默地點頭,但還是解釋了一下:“我不是統帥,他們也不是士兵,我們是兄弟。”
“隨你怎麼稱呼吧。”鍾馗打斷我的話,說:“你的時間可並不多,為了幾個無足輕重的小卒耽誤霸業,未免得不償失。”
“我可不想成什麼霸業,但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不管,他們的父母還在等他們回去。”我執拗地說。
“回去?他們既然來了,怎麼可能會回去?”鍾馗冷冷一笑,說道:“你體貼兄弟,有情有義,這很好,但是曆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一直這樣婆婆媽媽,早晚會後悔。”
“有什麼可後悔的?”我暗暗發笑,以為鍾馗說的是我放棄成就霸業的機會。
“婦人之仁在日常生活中,是一種好品質,但在生死關頭,卻容易鑄成大錯,其引起的後果就不是一分一毫了,到那時,因了你的一念之間,導致三界顛倒,眾生塗炭,你說你會不會後悔?”鍾馗說著說著,似乎很氣憤,伸出手來抓住我的肩膀,看它的表情,似乎馬上就要將我扔到峽穀中去。
“住手。”身後傳來兄弟們的怒吼聲,肚皮帶頭,十餘柄鋼叉一齊向鍾馗刺來,鍾馗不屑地一笑,身形稍晃,順手從腰間抽出一支大剪刀,迅疾如風,不,簡直比風還快,超風速不算什麼,這簡直是超音速甚至超光速,大剪刀快速張合,劈裏啪啦一串響,竟然被它剪掉了數柄叉頭,而肚皮、二小、尚悅等人則見招拆招,不但將鋼叉撤回,肚皮甚至還再次發動了攻擊。
“咦?你不錯啊。”鍾馗大為震驚,它盯著肚皮,大剪刀一張一合頗似巨鱷,但麵色卻有驚訝有欣喜,甚至還有一絲讚賞。
我也笑了,鍾馗剛才這一招太嚇人了,我可真沒想到兄弟們還能避開。
看我笑了,兄弟們也不再上前,隻有九龍啊呀呀地叫了起來,麵對被剪斷的鋼叉很是心疼。鍾馗頗有些輕視地伸手抓過他的鋼叉,又撿起地上的叉頭,放在石頭上,順手拿起另一個塊石頭,叮叮當當砸了起來,砸了數下,一張口,噴出一股火焰,斷掉的鋼叉竟然被熔化,再次熔鑄在一起。
我的心底暗暗讚歎,這可真夠帥的,於哲要是能學會這麼一手,可就牛了,他的製造本領就更加爐火純青了。
“你們拿的這幾把破叉子,簡直毛用都沒有,拿過來,我挨個幫你們鍛造一下。”鍾馗一邊說著,一邊向肚皮伸出手,肚皮猶豫了一下,馬上將鋼叉遞過去,鍾馗既然如此說,肯定是要幫大家將鋼叉升升級。
果然,叮叮當當砸吧一通,大家再拿回手,發現鋼叉明顯變輕,而材質似乎也大有提高,輕輕一抖,鋼叉發出嗡嗡的顫音,叉頭亂擺,藍光閃爍,看起來就覺得厲害。
大家都欣喜萬分,紛紛上前向鍾馗道謝,鍾馗洋洋得意地擺手:“不客氣不客氣,這都是小意思。”大家見他的樣子,十分可愛又可笑,忍不住都笑起來。
鍾馗吹著胡子,對我說:“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自己琢磨著辦吧。”說吧,轉過身望著遠方,似乎不想再和我說話,但我發現它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漂浮著看向我們,看來,它實在是太希望我答應它的要求了。
可是,一想到那對中年男女,憔悴的麵容,提到兒子時閃亮的目光,這一切都讓我無法停止下來,無論麵對什麼樣的困難,我都要首先找回我的兄弟,如果可能,要完整鮮活地將兄弟們帶到他們的父母麵前。所以,我也隻能裝聾作啞,向鍾馗深施一禮之後,帶著兄弟們緩步向峽穀一側的小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