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痕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眸子中的光芒三分無奈,三分痛惜,身影晃了晃,“清兒,一直以來,爹疼愛你甚過你大姐,雖你不是嫡女,地位也分毫不比她差,你何必……”
愛之深,責之切,想來就是這樣的道理吧。
“王爺,你可要為煙兒做主啊!”周彩屏扶著門框,打斷了玉痕的話,由采薇扶著,踉踉蹌蹌的撞進來,隻著一件中衣,臉色蒼白著,一頭黑發披在後麵,完全沒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主母樣子。
來到玉痕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同明亮的大理石砸出巨大的悶響,一如她的決心。
玉痕終究不忍,畢竟是自己的結發妻子,跟了他這麼多年,躬下身子,攬住她的手,欲將她扶起來,周彩屏卻哭泣著,眼中的淚水仿佛六月連綿不絕的雨,久下不止,雙肩微抖,抽噎著,“王爺,我就煙兒這麼一個,上次之事,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也不計較了,可如今,清兒不但不知悔改,來變本加厲,可憐我的煙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一邊說著,一邊捏著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倒讓人心疼。
玉痕將她手握在掌心,替她將淩亂的頭發理了理,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肩膀,麵色和緩,“采薇,快些將王妃扶回去!”
“王爺,臣妾不走!”說著身子一轉,便撲向了玉清漪。
玉清漪沒有動,任憑周彩屏緊緊的抓住自己,別人看不出來,不過她手中的力量卻不小,她隻感覺,有指甲沒入肌膚的刺痛感,身子一顫,卻也不過皺了皺眉頭。
對上周彩屏的目光,卻發現裏麵盡是得逞般的狠毒,那種眼神,仿佛她們之間有些世代糾葛的深仇大恨一般,讓人心中發冷。
而狠毒中,卻又淬著嫉妒的欲火,她似乎看著她,卻又不向看著她,仿佛她看的著,根本就是別人一般。
待玉痕將人拉開,玉清漪才鬆了一口氣,心中七上八下,方才的眸子中的恨意,根本不是短時間形成的,那樣的恨,仿佛是從骨子裏麵帶出來,已經融化在她血液中,滲透到她生命裏一樣,斂了斂神,“大娘,煙兒之事,同我無關!”
“無關,清兒,煙兒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般待她。”周彩屏氣的雙肩發抖,這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玉清漪一雙眸子瞬間變的冰冷,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將周彩屏偽善的麵具撕開,山間遇刺一事剛過,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陷害她,是怕她查出事情真相嗎。
待她不薄,的確,裝的倒是不錯,紅潤的麵龐變成三分怒,三分氣,幾乎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大娘,我在說一遍,姐姐中毒一事,同我無關!”聲音中有風吹雪般的冷和冰,讓人不寒而栗。
周彩屏又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如今,風雲巨變,若不能將她除去,後患無窮,跪著攀爬過去,抓住玉痕的衣袍,“事到如今,她還是不肯承認,王爺,你也看到了,並非臣妾容不下她,若不是她太過分,臣妾為人母,怎麼會有如此心腸!”
被她這般聲淚俱下的一鬧,玉痕即便有些偏袒,也實在不能了,喚了王府管家,讓他將青黛院所有的丫鬟家丁都喚過來。
一時間,大廳中跪了一地,個個皆低著頭,身心隱隱發抖,生怕玉痕的怒火會燃燒到她們身上。
玉痕掃了他們一眼,一撩衣袖,青色的寬大袖子搭在椅子橫欄上,整個人威嚴而又肅然,“木荷,二小姐的藥是怎麼回事?”
木荷嚇出了一聲冷汗,蒼白的臉,撐在地上的雙手幾乎變形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像凝固了一般,抬頭看了一眼玉痕,又飛快的將頭低下去,“藥是廚房張大娘熬的,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