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胡老村來了大人物。
顧傾溫拿著拐杖站在門口的葡萄樹下,執筆抬頭,看到來人一愣。
二人臉上的顏色均不好看。
“顧傾溫,別來無恙。”
魏星原僵硬的笑了一下,畢竟是自己打斷了人家的腿,現在這般前來問候,倒是惺惺作態了。
顧傾溫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筆尖上蘸了些墨水道:
“滾。”
“你怎麼說!”
魏星原攔住身邊的護衛出言警告,自認倒黴的點了點頭:“是朕打斷了你的腿,你……恨朕嗎?”
風暖兒站在護欄口,觀察了一下,一頭的冷汗,見時機不多,連忙往屋內轉移陣地:“那個,來了客人了,我去弄點吃的。”
顧傾溫沒有回應風暖兒,畢竟這魏星原來找他,也必定是朝廷上的事情,還親自出宮,想必不是小事吧?
想到這層,顧傾溫的嘴角一勾。
“莫非是發現了某些人的狼子野心,又懼怕自己給他親手堆起來的力量,無力對抗,才來找我想辦法?”
魏星原臉上的難堪豈是一星半點,畢竟他是一國之主,主動放下身段來找他幫忙,還不至於淪落到拒之門外的地步。
但看向他的腿,魏星原心中充滿了抱歉。
那隻腿,是他年少輕狂不懂世事,做了錯誤的抉擇所造成的。
“是朕的過錯,朕這次來是認錯的。”
“嗬”
顧傾溫冷笑了一聲,魏星原的臉上一僵。
“你殺了人,再說一句對不起,死人會跳起來回你一句沒關係嗎?”
這話是從風暖兒那兒學來的,在此時用卻得當的很,魏星原一咬牙,動了火:“顧傾溫,朕是皇帝,這般低聲下氣的同你道歉,你竟然無視於朕?”
顧傾溫抬頭與他對視:“若是你顧及半分,就應該跪下來。”
風暖兒貓在門後麵聽著,越聽越離譜,如果這皇帝惱火了,不求他了,到穀鎮知縣那一亮身份,讓人給顧傾溫砍了,誰能多說半個字?就連徒家都救不了他。
風暖兒從門後露出了身子,剛想上去攔著……
隻見魏星原撩開前衣,“噗通”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身邊的護衛明顯被他的動作嚇著了,跟著一起跪在了地上。
“朕求你。”
風暖兒震驚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別說是一個國家的皇帝,他的膝下何止是黃金,更是千千萬萬的百姓,那膝蓋跪過先人跪過父母跪過滿天神佛,卻是沒有跪過一個罪人。
被他親手定下罪責的人。
顧傾溫放下手中的筆,笑的如沐春風。
風暖兒覺得,以後定不能得罪他。
“你以為下跪,我就會原諒你?”
魏星原驚愕的抬起頭,被顧傾溫的賴皮弄的一臉懵。
“朕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還要讓朕自己斷了一條腿來彌補你,你才肯幫朕?!”
“如若是這樣,自然最好。”
魏星原身邊的護衛一瞪眼:“顧、顧大人!皇上乃是一國之君,這腿萬萬不能斷!要斷就斷屬下的腿吧!”
顧傾溫嗤笑了一聲:“你的腿怎麼能與皇上的想比?我想要的,是當今丞相高宇的雙腿。”
魏星原一愣,突然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立刻站了起來走到顧傾溫的麵前。
“傾溫!你願意幫朕了?!”
顧傾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拄著拐杖當瘸子,走出葡萄架下。
“幫你是可以,但首先,我要幫風家全數被屠之事,搬出明麵上來。”
風暖兒有點緊張的攥緊了自己的衣服。
顧傾溫所說的定是想幫著風家翻事報仇。
魏星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風家乃是你的親家,現在也隻有風家獨女活了下來……”魏星原看向了風暖兒,皺眉問道:“若你就是那風曉嬋,多少應該記得些那晚的事情……”
風暖兒搖了搖頭:“不不不,我都不記得了,許是受了刺激。”
說謊話,風暖兒臉都不紅,畢竟這個身體真的是那風曉嬋,如今隻是換了個靈魂不記前事罷了。
幾人之間一陣沉默。
風暖兒連忙招了招手讓他們進屋“在外麵站著做什麼進屋來吧,我給你們做些吃的。”
風暖兒趁著他們在屋子裏關上了門,家裏又沒有菜,想去空間取一些,轉頭一看,一個酷臉大帥哥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風暖兒。
見風暖兒目光移過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了臉。
他在這,風暖兒可不好進空間啊。
“那個,你不進去坐坐?”
護衛帥哥搖了搖頭,嚴肅道:“皇上還有顧大人在談話,我作為下屬,不好進去竊聽。”
剛剛他們兩個人不都竊聽到了,還看到皇上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