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可真會撿著聽。"祥大娘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接著走了兩步推了推小花:"哪都有你的事,別哭了,快去燒水。"
這麼個半天都沒人來哄,一開口就讓她幹活,小花扭過頭,紅紅的眼睛瞪著風暖兒:"是不是給她燒水?憑什麼?!我不幹!"
祥大娘伸手一把擰住了小花的耳朵:"你不燒讓我燒?!快去!"
小花憋屈的哽咽,低著頭捂著耳朵往後屋裏跑去。
看的風暖兒直尷尬……
總之,風暖兒洗上了澡!
往大水桶裏一坐,渾身通透的感覺讓風暖兒激動到紅了眼睛。
多久沒洗澡了!
以前三天不洗澡就抓狂的風暖兒根本就不敢回想自己這半個月以來是怎麼撐下去的。
這浴桶擺在廚房,專門用木板隔起來,這樣燒水也方便,洗的也方便,木板上搭著祥大娘給她找來的衣服。
泛白的布料,不難看出上麵還有淺淺的印花,雖然是舊衣服,但也算是幹淨的,有的換就很不錯了。
“洗著呢?”
祥大娘圍著圍裙推門進來,隨後又把門從裏插上。
“啊?嗯。”風暖兒抿嘴笑著應她,伸手撩著水往身上髒的地方搓:“謝謝你啊大娘!”想起來剛剛自己還打了人家的女兒,滿心的過意不去……
“你別記恨咱們家小花,她自小就個暴脾氣,特別是對大牛,咱家那口子死的早,我又要上集做買賣,都是大牛這孩子心善照顧著小花……”
風暖兒聽著,撩動水花的聲音放小了起來。
“你和小花也算是扯平了,臉都花了,一會塗點藥就好了。”
“嗯……”祥大娘這番話說的風暖兒心裏放了開,與祥大娘就著小花與大牛的話題聊開了。
外間
一直沒敢坐下的顧大牛扯了扯小花的衣角。
“你別哭了,你再哭下去,臉都腫了。”
“你就巴不得我臉腫!”小花擦了擦眼淚水,反手打開了顧大牛:“你幫著那個女人說話!也不幫著我!你是不是喜歡她!”
“不是啊,俺沒有啊!”
顧大牛的一張臉瞬間紅了起來,連忙搖手:“她是傾溫的娘子!小花你別亂說!”
“你臉都紅了,還怕人說什麼嗎?!”
“吵什麼!吵什麼!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祥大娘從後屋裏掀開門簾走出來,風暖兒跟在後麵也走了出來,披著一頭半幹的長發,麵容精致無比的緩步而出。
“真舒服!”
顧大牛一下就看傻了眼。
雖然知道風暖兒這張臉不醜,但是沒想到那麼漂亮,就算是出了村子上鎮了去,那當官家的千金小姐也不及這萬分之一啊!
小花也是看的愣掉了!
祥大娘拉過了風暖兒的手,看著這張精致的小臉,心裏歎了一口氣,撩開風暖兒遮住臉蛋的頭發,拿過桌子藥膏。
“丫頭,看你這手,這臉,想必沒幹過粗活吧?”
祥大娘這麼一說,小花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風暖兒的手,默默將手藏在了身後。
風暖兒臉上的笑容一僵,被祥大娘的發問問住了,她想了想自己由死而生得那一晚,從血腥的宅院裏逃出來不禁點了點頭。
“打京城來此尋夫。”
“哦?”祥大娘來了興趣:“顧秀才果真那麼好,瘸了腿還讓你念念不忘的來這兒受苦相尋?莫不是你有了他的娃兒?”
“我……”風暖兒一時語塞,這其中她自己都說不清,來找顧傾溫實在是因為自己沒地兒去,還有一些並不做打算的理由……
正當風暖兒不知如何作答之時,有人從外而入,隨著高高低低的行走聲替風暖兒回答了祥大娘。
“並未婚娶。”
顧傾溫背著布袋,他發絲微亂,一雙清冷的眼睛看向了風暖兒:“回家吧。”
此時此景,讓風暖兒腦中一閃,忽而憶起了清晨臆夢,他身穿官服,仙鶴著色,發絲以羽冠豎起,笑容冷清向自己問好的模樣再次出現在眼前。
“風小姐,顧某這廂……有禮了。”
回憶由彩變暗,風暖兒連忙回過神。
顧傾溫這麼一句話不打緊,卻是驚著了顧大牛。
顧大牛張大了嘴,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驚愕的站起身指著顧傾溫道:“那,那是說,你們還未拜堂成親?!”顧大牛又想起了昨晚他們二人在一個屋簷下的場景,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轉眼看向了風暖兒,有些遲疑,諸多話和疑問全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