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清蘭
“陳昭……？！”在光芒消失後睜開眼睛的莫郗蘭驚呼起來。
此時的陳昭仍舊如之前一般，一襲素裳，長發披肩，眉目如畫。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她臉上不再有著淒楚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謂，倒是與雪櫻有了幾分相似。
“怎麼？終於肯做決定了？”美子彎了彎唇角，似乎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絲毫驚訝。
“不是正中你下懷？”陳昭冷著一張臉，語氣也不再如昔般哭訴。
沒等美子回敬她，陳昭便徑自向何天澤走去。一步一步，平穩得像是麵前這個人不過是個陌生人。
陳昭終於在床邊站定，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向何天澤，並沒有說什麼。
“不想要他的命？”美子挑眉，“我還以為，你的執念就是沒有在死前拉上他一起……”
“你也說了隻是你以為。”陳昭淡淡回道。
聽到她們對話的何天澤，身軀一顫，慢慢抬頭，想去看她的臉，卻突然被一陣力道定住了全身，整個人動彈不得。
陳昭的手隔空放在何天澤的頭頂。
“不要看我，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以後的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看我了。”
聽著頭頂傳來那個明明很熟悉卻又陌生得可怕的聲音，何天澤突然覺得左胸口處傳來一陣鈍痛，像是有人在拿什麼狠狠地敲擊。平日裏關於陳昭的點點滴滴莫名在一瞬間同時湧向腦海。
他感覺心裏一下變得很慌，像是在懼怕什麼。
一條冰冷的氣流自陳昭掌心緩緩溢出，毫不費力就鑽進了何天澤的識海，一點一點冰凍住那裏的每一寸，將其中所有關於陳昭的記憶一條一條吞噬殆盡。
何天澤像是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根本顧不上用他已經慢慢被冰封的腦子去思考，身體自己動了起來，努力地想要揚起臉去看陳昭，卻幾乎沒有任何成效。
他很努力，很努力去抬頭，整張臉都憋成了醬紅色，終於能夠慢慢地移動一點，再移動一點。
可在他識海盡情肆虐的冰流已經幾乎將所有地方都變成了白茫茫一片的冰海。
意識越來越模糊，可就是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支撐著他將頭揚起一點，再揚起一點。
終於，冰流完成了它的使命，像是耀武揚威般在自己的領地打了個旋，便鑽出了何天澤的識海，再次消失在陳昭的掌心。
同時，何天澤失去意識，一下癱軟在床榻之上。
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隻換來模糊至極的匆匆一瞥。
“你該慶幸，你在對的時候流了一滴淚。”
陳昭收回手，沒有絲毫留戀便轉回身來，目光直直看向美子，同時將空空如也的手掌攥了一個拳，對著她做了一個拋出的動作，仿佛真的有個什麼一般。
“你要的東西。”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竟然真的有個東西從陳昭掌心飛出來，在空中畫出一道閃著熒光的拋物線，落入美子手中。
“是，是聖晶！”莫郗蘭第一個叫喊出來。怪不得她在之前何天澤講述的時候感覺到有聖晶氣息的波動呢，還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兩塊聖晶！
在場幾人無一不是耳聰目明之人，自然也都看到了從陳昭手中飛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