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來多疑,留下個話柄總是不好。
雖然昭庭的直接返朝確實出乎皇帝預料,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甚至假裝這件事情不存在一樣的,隻是掩人耳目的派人送來了給昭庭治病的各種名貴藥材而已。
在戰場,昭庭借由明珠的指揮,為正青做了一個絕妙的空當,一舉就平定了對方的將領,不但沒有交任何的和談金,甚至相反的,不僅平反了幾年前的大敗之恥,獲得賠償金更是達到了一個超乎人想象的數字。
而明珠在白家的介入治療之下,開始慢慢恢複對於以往的記憶,說來也奇怪,比起對於人的記憶,對於醫藥,明珠恢複的速度簡直有目共睹。不過不管怎麼說,明珠如今在見人的時候已經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了,倒也可喜可賀。
等到正青凱旋回來的時候,皇帝發了一條詔令,大赦天下,於是普天同慶。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這次的戰役的關鍵勝利都是你的功勞,你為什麼不讓我對皇帝講?”
正青回來後不久正好又是一個月初,又是七子聚餐的時間,這一次,不僅是明珠,少有的就連昭庭也一並參加了。雖然掩人耳目確實麻煩了一點,但是,涵秋館畢竟又法外之權,加上昭庭已經明確入了公子籍,沒有人能拿當年皇帝禦令昭庭不得接近七家作為借口了。
正青此刻一邊將酒一幹二淨,一邊坐在榻邊,看著無聲喝酒的昭庭,問道。
“說和不說,皇帝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昭庭看著窗外,沒有回頭,隻是溫柔的笑了笑,回答道,“軍隊裏、這大街上,到處都是他的人。”
“那……”
正青看著昭庭,他還是一貫的昭庭,可是,總有一些地方不對勁,良久才點了點頭,他起身準備就走,聽到昭庭轉頭看著窗外又說了一句。他沒有聽得很清,於是轉頭接著看昭庭,可是昭庭沒有回頭看著他。正青想大約是自己聽錯了,於是便丟開不提。
七子重聚的朝堂,使得朝堂開始變得更加不一樣了。昭庭的左都禦史,接管了大部分調整官員的活,也勢必,接受了大部分朝中官員的仇恨,毫不誇張的說,昭庭堅信,大概有一半的官員家裏都擺著有昭庭生辰八字的小人在狠命的紮著。對於很多碌碌無為的官員來說,昭庭的存在是他們太平生活的克星,可惜,三年之前他們沒有扳倒他,如今的他們更不是昭庭的對手。
反正,昭庭以他的手段管理著朝政。
問言在三年前開始調任從二品內閣學士以後,政壇的能力也被皇帝認可,如今升任太子太保同為從一品,雖然沒有昭庭那麼雷厲風行,但是,大家也同樣認為他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
花文景武,他們兩個就像是父輩們一樣,開始進入他們既定的角色中。
日子就這麼還算是波瀾不驚的過下去了。自這一次後,昭庭與七家的關係便更加疏遠下去了,除了偶爾明珠會來拜訪昭庭以外,他幾乎真的和七家隔絕了。
“啊,昭庭,說起來正好。”
某天昭庭還是奉旨入宮覲見,和皇帝說完了正事之後,皇帝便留昭庭在偏殿裏閑聊下棋。下棋間,皇帝突然想起什麼的說道:
“孤的八公主,你應該知道的吧?”
“您是說,新真公主?”
“對,就是新真公主,公主今年已經十二歲了。”皇帝點了點頭說道,“公主的母妃是沐宜人,誕下公主之後不久就去世了。”
昭庭點點頭,又落下一子。
“公主是孤公主裏最疼愛的一個,沐宜人是孤為登基時就嫁入王爺府的老人了,公主和她母妃長得很像。”皇帝接著說道,“她如今也要到了需納采問名的年紀了,孤讓她的乳母去問過,看看公主有沒有心儀對象的。”
“能攀上國親是舉朝上下的榮幸,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哥有此等榮幸。”
“倒也不是什麼,是大司樂。”
“大司樂?”昭庭愣了一下,就知道皇帝指的是,“您是指月柳生先生?”
“對,就是他。”
皇帝點了點頭,“我也曾派尹信他們出去打聽過,隻說月柳生是月玲瓏的徒弟,似乎是一個孤兒,除此以外就什麼也打聽不到了。”
皇帝自然是什麼也打聽不到了,昭庭有心要藏的人,就算是麵前的皇帝也不一定有能耐能夠打聽的出來,不過也多虧了有月和弘文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