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尹,買通了門口的管家得到了通報之後,夫人很快就準了昭庭的麵見。不過昭庭卻隻是吩咐了寶綠和江楚幾句後,讓他們兩個拿著東西進了府。他剛才冷眼旁觀了一下,這兩個由念兒找來的孩子確實聰明伶俐,所以,他並不擔心他們兩個會把事情給弄砸。他在門口小站了一會兒,兩個人就走了出來,對著昭庭點了點頭,表示完成了任務。
昭庭笑著點了點頭,立刻打道回府,著人安排起來。果然當天晚上,就有掌櫃上來說府尹夫人來了。昭庭會意,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親自下了樓。他知道她回來,卻沒想到她來的那麼快,不管怎麼說,昭庭還是很有禮貌的將她迎上了三樓,吩咐掌櫃選了一個裏間準備好屏風。
“夫人好雅興,來我們這邊聽戲。”
“我常聽府尹大人說起你們這兒,今天既然得空了,果然聽聽戲也是好的。”那婦人橫溢的臉,帶著毫不在乎的表情,四處看看,坐上了橫榻,靠著欄杆,看著樓下,昭庭笑著鞠了鞠躬:
“夫人是喝茶,還是喝酒?”
“喝酒。”
“是。”昭庭笑著,對著掌櫃說道,“跟酒櫃的人說,這裏需要一壺嶺南瓊香酒,暖到4分,快點送上來。”昭庭這樣說著,掌櫃立刻打著千兒退了下去,昭庭則跪坐在塌下,用著竹木茶具,給夫人倒了一杯茶:
“夫人先喝點雨前新綠潤潤喉。”
昭庭這樣子說道,將東西送到了夫人的麵前,後者冷眼瞥了一眼昭庭,淡淡的說道:“這裏既然沒有人,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今天下午送來那些算什麼?”
“夫人真是錯怪我了,”昭庭笑著,杯子還是畢恭畢敬的舉著,“夫人乃是鎮上第一有臉麵的女眷夫人,我想請夫人自然是為了讓夫人來我們這兒聽聽戲放鬆一下,”昭庭的語氣好到,如果讓七子來聽會懷疑他是不是摔壞了腦子,“當然——子昭也當然希望夫人能夠日後在和其他夫人閨閣相聚的時候,說說我們這水無香的好處……”
昭庭的聲音恰到好處,像是孩子再跟媽媽撒嬌一般。夫人的表情像是好很多,伸手拿過了杯子,喝了起來:“你這兒裝潢不錯。”
“多謝夫人賞識。”昭庭笑了笑,說話間,有兩個男孩子端了糕點過來,昭庭便起身讓到了一邊,兩個男孩子則跪在那邊,將幾個小巧的糕點送在台麵上。他們確實都是受過訓練的,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挑逗的味道。等到送酒的幾個進來,昭庭怕尷尬,於是就收拾了一下,找了個由子就出去了。
沒一會兒,幾個男孩子就陸陸續續的都走了出來,不過,仔細一看,還是有兩個人被留下了。昭庭正斜靠在櫃台外,他們便作了禮,然後就回到後堂去了。
“你們幾個,以後府尹夫人來,就直接請她到今天的那個隔間去,小心點,不要讓她被其他人看到。”昭庭這樣子說道,看了看裏麵的堂客。堂口放了兩個巨大的酒壇,裝有霜醉酒,這個,是絕大多數人會來喝的,價格公道且酒勁很強,不過稍微有些閑錢的都很選擇喝其他的,因為這酒裏口感不好,而且宿醉起來後會頭疼。不管怎麼說,整個堂口裏都擠滿了大舌頭的聲音。
“放心好了,東家,去往二樓的樓梯是在這裏,反而沒有什麼人會注意到呢。”掌櫃說道,“東家,你上次說的那種酒前湯,賣得很好唉,大家都說又有效又便宜。”
昭庭見誇,有些得意的說道:“那當然,這藥方是……”昭庭話說到一邊沒有說下去,掌櫃有些困惑的抬頭看著他,見他的臉色不好,就沒有問下去。昭庭微微站了一會兒,反而走出了水無香,繞到了店麵的後門,那裏有一條小河經過,他坐在那裏,發著愣。
藥方是明珠寫的。因為昭庭喜歡喝酒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明珠一直很擔心昭庭會因為如此而傷了身體,所以研究遍了古籍,研究出了一副很容易得藥材的藥方,還逼迫昭庭把這個藥方給背出來,好讓無論何時,都可以買得到藥來煎煮。
明珠真的對自己的事情很上心,簡直……昭庭坐在河邊,當然,不僅僅是明珠,大家都很關心雙方,可是事到如今昭庭突然之間在想,明珠對其他人也是像對自己一樣好嗎?
昭庭想了很久,隱隱約約之間,他意識到事情比他想象的似乎還要嚴重。他曾經對七夜說起過,說明珠非常關注自己,如今想來,明珠對自己的關注的程度,似乎都已經超過對他自己。這意味著什麼,昭庭有些臉色不好的思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