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庭!你可醒了!”
皇帝厲聲說道,正青其實根本不想再呆在朝堂,他清楚的看到,才不過幾秒的時間,昭庭就已經幾次昏迷又不知為何被驚醒過來。昭庭的神情很恍惚,好一會兒,才在正青的身邊輕聲說道:
“扶,扶我起來……”
正青見他那麼說,隻好聽命,看著東倒西歪的昭庭慢慢的俯下去身子,拳頭也不自覺的捏緊。
“孤問你!你軍的八千人,如今如何?”
“回皇上,他,他們,將士們全部都戰死邊疆了。”
“全部嗎?”
“是,是的……”昭庭的聲音很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害怕,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半年前戰役失利,我們,我們腹背受敵,無法突圍,兄,兄弟幾個,全,全……”
“那麼原因呢?”
昭庭沉默了很久,久到正青擔心他是不是暈過去了,他終是重新俯下了身子:“是罪臣無能,未能審時度勢。”
“僅僅是這個原因?!”皇帝用了拍下了手邊的硯台,一瞬間,那個硯台就裂的粉碎,驚得群臣不知所措全部跪了下去,“你,景昭庭!完完全全剛愎自用!佐官難道沒有和你說過嗎?你身為堂堂大將軍!這麼點經驗都沒有嗎!隻知道炫耀功勳!孤給你的八千大軍條條都是我明殷國國民的性命!他們是去保家衛國的,不是讓你去糟蹋的!”
昭庭完全沒有反駁,隻是安安靜靜的在那邊聽著。
“你怎麼不跟你的將士一起死在邊疆,你竟然有臉回來!”皇帝狠狠的說道,“說,是不是你強迫你的屬下做了血肉盾牌?”
“……”
“孤再問你,白明珠呢?”
“死……死了。”
“嗬!”皇帝像是氣不過,轉頭瞥了一眼記錄官,後者會意,立刻磨硯開始書寫:“景昭庭,帶兵無方,剛愎自用,滅我國威,罪不可恕。念其多年征戰邊疆,無功亦苦,且其娘家勞苦功高實在不宜因他一人而全盤否定,故賜罪不罰族,並加賜保其全屍。具體罪狀,由吏部審核,十天後,孤親自過問,後公開問斬。”
“臣遵旨。”
吏部尚書忙不得的跪下領旨,七子先是一愣,皇帝比他們想得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他們,在那邊也不知所措了起來。
“皇上,吾等草民自知命賤,自甘入軍為兵替國戍邊,但求皇上饒昭庭一命。”問言第一個跪了下去開口說道。
“大膽!你等自知草民,還敢無諭開口,還不退下,來人,把景昭庭叉下去。”掌勢公公尖聲說道,自有禁衛軍過來。昭庭是早已暈過去了的,他們就這樣用長矛叉住他的腦袋,一路往外拖去。
“七子,你們這次不知好歹,公然抗旨,看在你們年齡尚小不知輕重,罰你們閉門三月,交由各位族長看管,不得有誤。”皇帝將他們的玉佩扔在桌子上,“這玉佩適不適合你們,孤要再看看。退下!”
子安第一個受不了,問言狠命的壓住了他的手,授意他不許動之後,叩拜完後,幾人沉默不語的走出了朝堂。被公公監看著,帶去了偏殿,不許交談不許動作。
“其餘大臣還有其他上報?”
“……無事退朝!”
五官們照例是最後一個退下去,雖然五人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皇帝看到,他們離開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冷漠。隻是他們沒有看到,在他們離去的時候,皇帝的臉上露出些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問言幾個已經被公公們帶出宮,在其父親的馬車上麵等著,沒一會兒,自家老爹都上了馬車,一路顛簸,往回走去。
“你們幾個,真是不夠穩重,什麼都沒有準備就這麼貿然把玉佩交出去。”花家司徒突然之間開口,讓問言更加沉默不語,“去偏閣住著,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他這樣說著,卻伸手捏了捏自己兒子的肩膀,似乎是讓他寬心。
一時半會兒,皇帝處置七家嫡子的消息傳遍了街頭巷尾,讓那些個從來不知道侯門恩怨的市井百姓們樂開了懷,同樣開懷的,還有那些官宦們,他們似乎能夠隱約看到自己平步青雲的機會。
閑言碎語自然少不了的,可是七家,尤其是景家,仿佛之間天大的恥辱般的事情沒有存在過一樣。大家又不免嘲諷他們七家不過是麵子比天大的傀儡而已。
就當他們等著看好戲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什麼都不是他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