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好眼力。”那人站起身來,“是下官疏忽了。”
“你疏忽的地方多的去了。”昭庭搖了搖手,“你是派人通告聖上呢,還是準備陪我下一盤棋?”
“聖上馬上就會來。”那人搖了搖頭說道,“請司空再指點,下官到底還有那裏有破綻。”
“要我說啊,你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大破綻,和這裏格格不入”昭庭眼睛帶笑看著他,“一開始就感覺到了,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是看起來聖上不會讓我回家除非我拆穿你,天已晚了,我也餓了。”
“我?”
那人還要再說什麼,但是昭庭抬頭看了看外麵,站了起來,那個人也立刻明白過來。兩人都出了耳室,站在那邊,沒一會兒,就有大太監通報的聲音,大殿內一片人嘩啦啦的跪了下去。
“起來吧,都下去。”
“是。”
“司空你也起來吧。”
昭庭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皇帝,有些陌生的感覺。畢竟在朝堂上,他所能看到的皇帝都是在重重珠簾之後,圍繞著一群內官,高坐在大堂中央。再說了,朝堂上他也一直都是跪拜著,也不可能仔細打量皇帝。
昭庭還沒有開口請安,皇帝就先開口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那麼近看司空,果然是我們明殷國第一美人,就算是孤的皇後也沒有司空那麼美貌。”
“聖上褒獎了。”昭庭低下了頭,恭恭敬敬的說,“給皇上請安。”
“不是褒獎,孤的公主們也知道司空。”皇帝的笑了出來,“抬起頭來。”
昭庭抬頭看著皇帝,他已經坐在了榻上了,看著桌麵擺出的白玉黑水晶棋盤,像是很有興趣。昭庭看著他,一身月牙色長袍,材質精細自然不必說,雖然沒有綴上什麼名貴的珠寶,但是下擺上用金線刺出來的【鳳舞繚亂】就讓昭庭深刻感覺到皇家就算是低調也是奢華。腰上一條玫瑰金色的腰帶扣著一塊羊脂膏玉,雖然不太清楚上麵的紋飾,總是好的吧。發飾不比早朝,沒有紮起來,隻是將耳鬢兩邊的散發攏在了一起,用碩大的珍珠扣住。
至於臉部細節,以昭庭一個男人的眼光來說,果敢剛毅確有君臨天下的氣勢,可是眉眼細處卻有柔美之勢,顯得後勁不足。若是得當,自然是剛柔並濟,若是不當,恐怕……
昭庭心裏有些自責,自己並不應該如此大膽的對著自家皇帝評頭論足,於是重新垂下了頭。
“坐吧,和孤下棋。”
皇帝研究了一下桌麵棋盤,然後興致勃勃的說道。
“聖上,下臣不精於此道,反而掃了聖上的雅興就不好了。”昭庭搖了搖頭,拒絕道,後者則有些抱怨道:
“若司空和少卿一樣,那孤真的沒有下棋的興趣了,”皇帝興致盎然的樣子,昭庭聽言笑了起來,也就毫不客氣的坐下了,“少卿是我朝第一下棋能手,他就算是讓朕十招,朕也沒有勝算。”
“那好吧,聖上,既然問言讓您十招,那臣也就隨禮吧。”昭庭笑了起來,給皇帝燒了茶端了一杯過去,後者驚訝了很久,然後接過了茶杯。
“司空,孤也是被景太傅教導過的。”他這樣說著,像是在證明什麼。
“聖上,走吧。”昭庭笑著搖了搖頭,“臣保證做到全力以赴。”
後者則挑了挑眉,就直接走棋了。但是,皇帝發現昭庭說讓自己十招果然還是謙虛了,他和花問言一樣在下棋上能夠做到滴水不漏,但是景昭庭和花問言不一樣,比起花問言,他更加隨性,花問言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的感覺。才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皇帝就棄子投降:“你剛才不是說你不精於此道嗎,難道你們兩個人都是天才嗎?”
“問言的棋,皇上每走一步,他就能在腦中想起幾個棋譜,當然,還有棋譜的每一步。大約五步就能確定是什麼棋譜了,所以,問言讓您,也算是為他自己節省時間。”昭庭笑了起來,起身撤了棋盤,隻留下了茶爐,他給皇帝添了一杯,給自己也添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