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師去了霜月亭喝了酒,再然後,我就出來了,看到了逍遙在門口。”柳最後這樣說著,回頭看著昭庭。後者則安靜的聽完後,有些無奈的說:
“你真的是單純到無可救藥。”
“我又怎麼了?”柳露出了些許惱羞成怒的樣子。
“沒什麼。”昭庭轉過身去,疊手擱在下巴下,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沒一會兒,有小廝來問中飯,昭庭隨意點了幾個,然後兩個人就安靜的坐在了房間裏,不言不語。
柳從來不知道昭庭心裏在想什麼,隻好一個人默默的換了昭庭放在他枕邊的衣服,然後同樣洗漱好,坐在昭庭身邊,認真的看著他。
兩個人這樣保持了一會兒,直到昭庭自己掌不住,又笑了出來。
“你怎麼一直莫名其妙的笑呢?”柳有些嚇了一跳,然後回了神,有些埋怨。
“怕說了你會生氣。”
“你大概又要說我像你的誰了!”
“不是,我是想說,認識你以後,感覺體會到了以前從來沒有體會到的事情,”昭庭這樣說著,看著湊得很近的眼睛亮晶晶的柳,“比方說,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麼大呼小叫,就算是我那些總角之交也一樣。又比方說,我也從來像這兩天笑的那麼開心過。”
“你是覺得我傻嗎?”話雖然這麼說,柳卻沒有顯示出生氣的樣子。
昭庭笑著,沒有回答。
“說起來,你來我家吧,反正將軍府夠大。”隔了好一會兒,昭庭冷不防這樣說,“我家缺樂師,你呢除了去月那裏學習以外,就做我的樂師,我來提供你的住處、衣服還有食物,怎麼樣?我們各取所需。”
“我想住在東雲院裏。”柳想了想,搖了搖頭。
“不行。”昭庭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見昭庭那麼斬釘截鐵的否定了自己的意見,柳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小狗,逆了毛。
“你是傻嗎?”昭庭給了他一個白眼,“東雲院後就是煙塵之地,我雖然沒有其他意思,那麼人多眼雜,對你的休息和練習都不好。你該不會希望月先生說你的琴聲有紅塵之氣麼?”
“可是……”
“不是我自誇,將軍府是京城第一安靜的地方,當然和皇城還比不了,但是對於你能去的的地方,那裏絕對是最好的。”昭庭這樣說著,然後回頭看著柳,“你有什麼好猶豫的。”
“月說,和你扯上關係,絕對沒有好事。”柳突然說道。
“月?月玲瓏?”
昭庭聽言皺了皺眉毛:“他讓你叫他月的?”
“嗯,對。”柳點了點頭。
“那他叫你什麼?”
“哎?什麼?”柳愣了一下,並不知道昭庭問題的意思,“川上?他好像就是這麼叫我的。”
“哦,是嗎?”昭庭恨恨的捏緊了杯子,“月以後要是要叫你柳,給我狠狠拒絕,知道了嗎?”
“為什麼?”柳問。
“你怎麼那麼多為什麼啊!”昭庭突然笑靨如花,看得柳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隻好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小二敲門送來了午膳,昭庭看著精致的小菜,向小二要酒,被小二以少東家不許涵秋館上下給景將軍酒為理由而拒絕。
昭庭聞言,笑了一下,然後隨即拿起了筷子,安靜的吃著飯。柳還沒有從昭庭的奇怪的舉動中緩過來,加上醉酒讓他的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於是也沒有作聲。整頓飯顯得安靜。
“好了,我們走吧。”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喝了茶,昭庭站起身,說道。
“我們去……”哪兒,柳的話硬生生的吃進了肚子裏。昭庭看著他,再次笑了起來。
“去將軍府,你以後要住在那裏。”昭庭這樣回答了柳沒有敢問的話,然後直接將柳拎了起來,拖下了樓,擱在了逍遙身上,然後策馬狂奔。
逍遙的腳程很快,加上將軍府確實也不太遠,所以,沒一會兒,就能看到一個獨門獨院的大宅子出現。
“喂,喂……”柳還沒有緩過勁來,昭庭已經在還沒有減速的馬上翻身下來,等到逍遙完全挺穩的時候,昭庭已經和管家說了好幾句話了。
“柳,過來,這是茂榮,是將軍府的管家之一,你有什麼需要就和他說。”昭庭這樣子作了介紹,後者則畢恭畢敬的扶了扶身。
柳有些黑臉的看著昭庭:“我不是拒絕住你那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