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城的啊……”昭庭這樣說著,完全的停住了腳步,然後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無奈的站著屋子裏,“難怪都是些冠冕堂皇的歌舞升平……”
“將軍,當心隔牆有耳啊!”茂才立刻出言阻止。
昭庭聞言,沒有說什麼,隻是愣愣的看著湖心出神了一會兒,然後回頭招來了茂才,咬著耳根,吩咐了幾句,茂才認真的記著什麼,然後點了點頭。
“樂師的事情,先讓他們在府裏帶著,以後找個由子送還去吧,或者,送回景家也可以。”昭庭好一會兒後,昭庭開始恢複了正常的聲音,這樣說著,“這種勉強之音我不想再聽到了。”
“那麼,樂師的事……”
“人我親自去找吧,”昭庭打定了主意,又四處看了看,“今天就看到這裏好了,左不過就是一樣的,替我擬一封呈交給戶部的奏折,讓他們登記以後交給監天司堪日子吧。”
“是,知道了。”茂才點了點頭,“大少爺,我們是回府嗎?”
“不了,不回去,把暖閣先打掃出來,”昭庭又搖了搖頭,“替我牽來玉逍遙。”
“是。”茂才點了點頭,略回頭挑了挑眉,遠處就有跟著的小廝跑上來,他低聲吩咐了幾句後,小廝便很快的跑開了。
回到門口,已經有人將他愛馬牽到了門口。昭庭看著玉逍遙,它也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什麼,然後昭庭一個翻身上馬,逍遙也就心領意會的奔來起來,留下一幹仆人在門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逍遙,後麵的那個人,搞定他。”
昭庭壓下身子,對著身下的愛馬說道,它輕輕的嘶鳴了一聲表示理解,昭庭笑著拍了拍它的鬃毛。將軍府本身就離城牆不遠,逍遙沒幾步就已經跨到了城牆根,他沒有下馬,在守衛麵前勾著自己的玉佩一馳而過,並沒有理會身後齊刷刷跪下的人。
出了城門,逍遙的腳程就跟快了,幾個分岔路一轉,昭庭就已經聽不到身後跟著的人的聲音,他也就拍了拍逍遙,它就聽話的慢慢的減速下來,最後停在了一片幹淨的湖邊。
“真漂亮啊……這湖……”
昭庭在高處下了馬,然後一路牽著逍遙往下,過了滾石子的下坡,就鬆開了韁繩,逍遙一開始還跟著走了幾步,很快它就自顧自的在一旁咬著還算嫩的青草。
昭庭還是一路往下,蹬著橫錯的石頭,走到了湖邊看了看,選了一塊最高的石頭,坐了上去。
這裏是哪兒,這種問題他沒有想過。在午後溫暖和煦的陽光裏,他看著晴光瀲灩的清澈藍色湖麵很久,直到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他便也索性閉著眼睛,躺在了狹長的石麵上感覺陽光在他身上斑駁。
偶爾風吹過,驚得水麵漣開一陣陣水紋,然後穿過樹葉,發出梭梭的聲音,消失於無聲。
要是,有酒好了,他心裏這樣想著,呼吸慢慢的重了起來。
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他隻知道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石頭底下有人正燃著篝火,吹著塤。聽音色,空靈委婉,不知道為什麼,昭庭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微微的側身,看下去,無奈天黑,加上石頭確實很高,卻實在是看不清楚。
算了,那又有什麼,他雙手交叉,擺在了腦後,聽著塤聲,看著星空爽朗,一聲不響。
“你既然醒了,為何不下來?”
一曲終了,那個男子開口說話。這個軟糯的聲音,昭庭眯著眼睛,竟然如此巧合,才不過兩天的時間,竟然三次遇到同一個樂師。這樣想著,他坐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幾步一點,跳下了石頭,坐在了男子的身邊。
“吹得如此好的曲子,若是被我打擾了,真是可惜了這塤、這聲、這曲還有先生了。”昭庭這樣說著,笑了一下,平常這話他也說過,總被千凡說有些輕浮的感覺,奇怪的是,今天的他感覺到了這種不同,“而且,我擔心……”
“擔心什麼?”男子將笛子放回了一個織錦的袋子,然後放進了自己的前襟裏,“當時在東雲院裏你也是這樣,就在門口站著,然後就走了。”
“怎麼,不行嗎?”昭庭聽他這樣說,然後來了興致,看著他火上正煮著水,然後拿出了自己的玉佩上的香囊,拆掉了兩層錦緞,將裏麵裝的茶片扔進了水裏,“你竟然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