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把一片西瓜吃完，柳凱輝又遞上一片，她不肯接，說：“不吃了，吃得一肚子水，不好受。”柳凱輝也就不勉強，指著茶幾說：“那有手紙，你擦擦手。”徐曉帆說： “好的。”徐曉帆抽出一塊紙擦手，隨口問柳凱輝：“你在寫小說？”
“你怎麼知道的？”柳凱輝有點驚奇。
“聽你媽說的。寫的哪方麵題材？是長篇嗎？”
“是長篇。”
“長篇很難寫是嗎？” 徐曉帆接著問，反正坐這兒閑著也是閑著。
“怎麼說呢，這就像造房子，你能夠把框架搭起來，也就不難了。”柳凱輝比喻的很恰當，這或許是他的心得。
“你真不容易。聽說你不想上班不想發財，我看現在的社會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保持清靜的頭腦，一心追求自己的理想。”徐曉帆的誇讚是由心的。
“並非不想發財，如果我的小說能賺到一百萬一千萬，我將會很高興。隻是我不想做生意發財，那樣沒意思。”柳凱輝說出了他的心聲。
“你真了不起。”徐曉帆的臉上漾著異樣的色彩，她有點佩服麵前的這個年輕人。
“了不起是說不上的。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在一般人眼裏是最愚蠢不過了，因為我不想上班不想發財，這在他們看來簡直是昏了頭。”柳凱輝說的也是實況，柳強就是這樣看待他的。
“可你是在走自己的路。這世界上的人太多，沒必要都往一條路上擠。我倒讚成你寫小說，我沒這能力，不然也會寫的。你不要顧慮別人對你的看法，應該堅持下去，應該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我想你肯定會成功的。”徐曉帆不知道為什麼會鼓勵他。
“謝謝。你怎麼敢說我一定會成功呢？ ”柳凱輝覺得麵前這個漂亮的阿姨很會說話，說的話很好聽，人也長的很順眼。當然這是比著湯亞娟喊的，因為徐曉帆是湯亞娟的朋友。如果沒這層關係，徐曉帆隻能算是他的姐姐，她比他看上去大不了幾歲。
“我有預感。你能夠在這浮躁的社會中保持清靜，並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這已經是成功的一半了。”徐曉帆繼續鼓勵柳凱輝。
“謝謝。”柳凱輝再次說。看得出，他很感激。
柳凱輝沒吃晚飯就走了。他在估計柳強快要回來的時候，就收拾收拾，拎著一隻背包走了。“你不吃了晚飯再走嗎？”徐曉帆說，她覺得她想關心他。“不了，我過去自己燒，我喜歡自己燒飯吃。”柳凱輝說完拎著背包朝門外走去。
湯亞娟係著圍裙，幹站著看著他離去。“你應該叫他吃了飯再走，”徐曉帆說，“這麼晚了，他過去還要自己燒，夠辛苦的。”湯亞娟原本憋著勁，不說話，經她這麼一說，她就憋不住了，嘴角著，流下了眼淚。“你不知道，他是留不住的，他討厭見到他爸。”湯亞娟兩手在圍裙上使勁擦了擦，用手背揩著眼淚。
湯亞娟複又走進廚房炒菜，徐曉帆過去幫忙。看著湯亞娟紅腫的眼睛，徐曉帆隻好沉默不語。徐曉帆想，看來他們父子倆的矛盾很深。炒好了菜，湯亞娟走進衛生間，把兒子帶來的一些換洗衣服放進腳盆，用水浸著。“他一星期回來一趟，”湯亞娟說，“把穿髒了的衣服帶回來洗，再拿些日常所需的東西過去。”湯亞娟平靜多了。“他別的衣服都肯帶來給我洗，可就是不帶內褲。從15歲開始，他就堅持自己洗內褲，不肯給我洗，就好像我不是他的親媽。”說到這，她開始笑了，臉上有著母性的驕傲。徐曉帆聽了竟也暗自高興。
徐曉帆和湯亞娟坐在客廳等柳強回來。柳強回來了。湯亞娟把飯菜端上桌，開始吃飯。
“今天怎麼有空來玩的？”柳強微笑著問徐曉帆。
“我是來彙報工作的。”徐曉帆想把氣氛弄的輕鬆些，故意這樣說。
“彙報工作？”柳強一臉茫然。
“對呀，你不是叫我想個你們公司的圖標的嗎？我已經想出來了。”
徐曉帆把畫著那個草圖的紙條遞給柳強。柳強拿著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像是在思考，猛然間拍手叫好，說：“還真給你想出來了，這個徽標好，非常好。”湯亞娟也把紙條拿過去看了看，說：“你真不容易，能想出這麼個好圖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