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強低著頭，說話的樣子得很真誠。徐曉帆這個傻女人真的被他的經曆吸引住了，忘了羞辱，靜靜地聽著。
“我年青的時候身強力壯，”柳強繼續說，“長得也並不見醜，可為什麼就是沒有女人肯愛我呢？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後來終於得了個結論，我缺少錢。於是我發奮，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經過多年的拚搏，我實現了理想，改變了自身的命運。可早年的那段創傷畢竟太久太深，消不掉，抹不平，隻要一想起這段經曆我的整個身心都在痛。”
柳強突然不說了，點起一支煙，一口接一口地抽。徐曉帆則驚異地看著他，她沒想到他會有這些複雜的經曆。她完全忘記了他剛才的無禮，她覺得他幾乎是個典型的男人，他是從艱難困苦中奮鬥過來的，她欣賞他。她說：“你是成功的，那些失敗最多隻能說明你的過去，可你畢竟靠自己奮鬥過來了，你應該高興。”
柳強暗地裏高興，他想他的話，他的表演還是湊效的於是他又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柳強把一杯酒一飲而盡，兩眼發著呆，幹愣著。徐曉帆給他重新斟滿，說：“少喝點，你還要開車。”
“我剛才頭腦發熱，太了，你肯原諒我嗎？”
徐曉帆臉一紅，說：“我已經忘了。”
見徐曉帆並沒怎麼記恨自己，柳強輕鬆多了，又喝起了酒吃起了菜。吃完飯，柳強開車送徐曉帆回家。路上，柳強放起了一盤磁帶，“I LOVE YOU”，電影《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歌。一首悲愴的回腸蕩氣的感傷歌曲。徐曉帆很認真地把它聽完了。徐曉帆心想，看來他那段青春期的創傷真的很深很重。隻是這個男人倒蠻懂得情調的。
車子在建設路口停下了，徐曉帆下車，柳強說：“歡迎你有空多去公司裏玩玩。”徐曉帆說：“噢。”噢過之後她就有些疑惑，他怎麼光叫我去公司裏玩而不提幫我安排工作一事呢？難道他不想幫我安排工作了？她弄不懂。他不是說要盡快把我按進公司裏的嗎？怎麼今天見了麵一字也不提呢？但她轉念又想，至少他還沒明確拒絕。他或許一直放在心上，隻是沒做成的事他不願多說。
徐曉帆回到家，門開著，魯峪康已經回來了。
為了想出個好的徽標，徐曉帆要暫且把魯峪康放在一邊。她呆在家裏仔細翻看那天帶回來的天鵬房產公司的資料。說不定我真能想出個好徽標來，徐曉帆想。
“你幹嘛看這些東西？”魯峪康問，“你真的想進柳強的公司？”
“是呀，不好嗎？我找份工作家裏就多份收入。”徐曉帆說。
“隻要能找到工作就好。”魯峪康看起來有點無奈，他抓起徐曉帆麵前的一本裝飾雜誌，隨便地翻看著。
“你能想出個好的公司徽標嗎？” 徐曉帆問。
“他們叫你幹這個？這倒和你以前在廣告公司的專業對口。”魯峪康說。
“嗯。”徐曉帆簡短的回答。
“不過，他們這專業和你以前做的一樣嗎？你能會幹得好嗎？”魯峪康不知出於何種目的，這樣說道。
徐曉帆一把奪下魯峪康手中的雜誌。她最討厭別人小瞧她。“你怎麼就知道我幹不好？” 徐曉帆很生氣。魯峪康並沒想傷害她，他翻看那本雜誌，有心給她當個參謀，不料惹了一鼻子灰，隻好悻悻地走開。
徐曉帆在家一邊翻看雜誌一邊想，哪幾個圖案組合起來才是個好徽標呢？藍天下一隻飛翔的鷹？這不是很簡單的嗎？大鵬展翅，鷹飛九天？這些都看起來與天鵬有關，可新意像是不足。要是這幾個算是圖案的話，他們早就該想到了，也就用不著有獎征集。看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那又該怎麼弄呢？她想不出。她把那幾本書和雜誌都翻看完了，也還是想不出。她煩躁。晚上，魯峪康在收看電視，音量開得很大，徐曉帆一下子就來火了，說：“你沒看見我在動腦子嗎？”
魯峪康現在怕她，便把音量調小，但又像是不服氣，說：“你一天到晚光這樣悶著頭想，是想不出的。你應該休息休息，看看電視調節調節。”
徐曉帆就心想這倒也是，就在電視機前坐下來。她已經想累了。隻是不知道哪一天能想出來，一個禮拜呢？會想出來嗎？她沒把握，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