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啪。
翎上抿著嘴唇，抬起眼皮看看自己鼻梁上的法杖，再看看麵前明顯氣得不輕的穆夢，語調平靜的板著一張臉說道：“你能先把這玩意兒從我臉上挪開嗎。”
“不能。”
“……那我動粗你不介意吧。”
“介意。”
翎上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這才換上一副說教的語調：“靈力都枯竭了你還想怎麼辦？這麼大規模的指定‘類型目標’式無詠唱魔法，再用一次會把你直接吸成羊肉幹的。”
“那是誰忽然出現在我背後打斷我的啊？嗯？”穆夢早就把周圍依舊是妖物橫行的狀況拋到腦後了，拿著法杖抗議一般並不用力的一下一下敲著翎上的額頭。翎上也不惱，寸步不讓的站在原地給她敲：“來的時機不巧還真是抱歉啊……下次有你的表現機會的話，我會讓給你的。”
“騙子。”穆夢停下了，收回法杖直勾勾的盯著翎上，毫不遮掩眼神裏的怨懟和無奈。翎上不知為什麼，忽然眼神一飄，之後又很快看回到穆夢的身上：“至少，你的上一波攻擊相當的有效，不但幫我清除了不少麻煩，而且……”
好像還帶來了一點“附加效果”。
翎上和穆夢所站著的這棟建築並非是這條街上最高的，但是也能從天台的邊緣發現，重新產生的妖物們不再無差別的肆意破壞，而是像狼群一般包圍了這棟樓房，並且以不慢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收緊包圍圈。很顯然，剛才釋放出的一發大爆炸已經暴露了作為施術者的穆夢所在的位置，這些妖怪之所以會做出如此有規劃性的行動，表明了這黑霧至少是“有意識”的，不管這些被生產出來的妖怪是黑霧的“分身”，抑或是“子嗣”，它們都產生了信息上的共通，並對刺激做出了反應。
依舊站在樓下的零應該也意識到翎上的出現了，大剌剌的把扇子一收，身後站著的靈體軍團也噗的一下消失了。他按住太陽穴，閉上一隻眼睛問道：“你來了是不是就沒我什麼事了？”
“你和小羊去地下室躲好。我把小田螺也帶來了，她現在應該和小陸一起在地下室照看傷患……對了，記得把那個假和尚也給叫回來，或者讓他隨便找個地下室什麼的躲起來也可以。”
“了解……你放心，周圍的平民都以為是地震，都躲到地下室去了，地麵上的活人……已經沒了。”零說完便放下了手，看向麵前的一大群妖怪。這些妖怪的很多種類都在自己的數據庫裏有些許記載，除卻常見的一些不說，居然還有已經被證實滅絕的妖怪和應該不會出現在日本的中國妖怪，甚至還有一些連零都不知道的奇異生物，連算不算“妖”屬都不知道。也虧得它們現在對零完全不感興趣，隻顧一個勁的撲向樓房的牆壁，順著外牆往上爬著，準備除掉剛剛將自己的同伴橫掃一空的“威脅”，才讓零有了安靜觀察思考的空檔。他愣愣的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又把手放回了太陽穴。
“喂喂？花和尚？落塵？聽見了嗎？鐵皮讓你找個地下室什麼的躲一下，要不一會兒你可能也會被波及哦……”
“什麼？地下室？這麼大一片地方我哪裏知道哪兒有地下室？”落塵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周圍全是妖怪的叫喊聲和骨頭被敲碎的脆響。
“那你自己想辦法唄，按我這裏的狀況計算，你應該隻剩下三分種不到了，自己看著辦……”零說完，也不等落塵回複，轉身走進了破損的並不嚴重的酒吧裏麵，不緊不慢的沿路往地下室走去。
翎上左右看了看周圍妖怪們的包圍網，上前一步，抓住了穆夢的手腕：“你還得在這裏待一陣子，它們認準的是你。”
“要我當誘餌咯？”穆夢不情不願的撤了撤身子，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翎上的力氣很大，她根本沒法掙脫，她很懷疑翎上那對看著那麼細的胳膊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對。”翎上沒有看著她的眼睛，而是把眼皮垂了下去。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穆夢的神色，她五官周圍的皮下血管已經有些發黑了，再加上蒼白的不像樣子的臉色，就是立刻倒在地上也不奇怪。翎上明白是她對“證明自我”的渴望在支撐著她，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說生氣就生氣，說開心就開心的孩子，會有這麼強烈的執念。
“你是不是又要說，啊，‘我的任務是保護這個家，所以我也會保護你的’，這種惡心的話？”穆夢似乎是察覺到了翎上的表情變化，但是她很明顯的誤解了什麼，出言嘲諷道。
“以前，我可能會這麼說吧。但是現在不會了。”翎上苦笑了一下。周圍的妖怪已經爬到了樓頂，像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圍住了兩人，之後在離他們3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虎視眈眈的尋找著進攻的機會。
“畢竟……誰會樂意讓一個不肯承自己能力的人保護自己呢，對吧？”翎上笑了出來，眼神裏麵居然出現了一絲溫柔。這股溫柔著實把穆夢給惡心壞了，甚至直接用另一手豎起了中指，罵出一句粗口：“花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