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大黑怒了,火辣辣的劇烈蛋疼讓它失去了理智,猩紅的雙眼瞪住了瞠目結舌的方夏,前爪刨地,野蠻衝刺。
這該挨刀的多毛怪!
哆哆嗦嗦地抓緊武器,方夏欲哭無淚,背水一戰,木有退路了。喵了個咪嘢,不是說命中要害會出十倍暴擊的麼?不是說受到攻擊會喪失戰鬥力的麼?童話裏果然都是騙人的,農村套路深,我要回城裏。
來吧,他喵的跟你拚了,誰怕誰啊,來吧,互相傷害吧!
方夏咬緊了牙發狠地掄起了板磚和菜刀。
噗呲噗呲,菜刀砍在了豬皮上,泥太厚,砍不透,砰啪砰啪,板磚砸落豬腦袋,骨太硬,敲不碎。也許注定壯烈,但求敗的光榮,方夏一生,不弱於人。
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一邊努力地戰鬥,一邊無聲地流淚。苦,真的是苦,太苦了!
別了,我位於方家村中心地帶,6#23號一進一出自帶露天景觀茅廁的豪華大宅!別了,我青梅竹馬的陳景瑜,你我相識相知於幼稚園,如今卻注定陰陽兩隔,你再找個老實人嫁了吧!別了,隔壁村的阿芳姐,我努力攢錢想要照顧老鄉生意,可是來不及去光顧一次了!
“啪,喵嗚,醒醒,你個白癡”
“嗚嗚,嗚嗚,你個沒良心的,被你坑死了還要打我”
睜開眼,陽光格外刺眼,可是方夏卻覺得很溫暖,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連草地上的牛糞都看起來和藹可親。
方夏發誓再也不會原諒胖喵,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卻在一分零四十二秒時食言了,胖喵慷慨大度地讓他在豬大黑身上盡情地補刀,三碗不過崗,揣刀上牛山,生生地造就了一個牛逼閃閃的打豬英雄方二夏。
故事還是故事,說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事,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方家二郎是信了。方夏回城了,帶著胖喵方二毛。隨著方夏的回城,方二郎打豬慢慢地也成了人們口耳相傳的傳奇。
方二毛越來越嗜睡,從鄉下白天睡覺晚上清醒的作息調整到現在一天裏有差不多17個小時都是眯著的,有樣學樣,懶病傳染性極強,方夏也跟著變得越來越能睡,哥倆作息神同步。
這套舊小區的老房子是不知所蹤據說環遊世界去了的方爸方媽留下的,一並留下的,還有10來萬存款,兩室一廳的格局,50多個平方不到60方的麵積,正好哥倆一邊一間。
一隻懶喵,一個懶人,反正都是宅著,正好搭夥過日子,隨遇而安。樓上樓下住的都是鋼廠退休的職工,正經真誠的熱心群眾,平日裏遇見,噓寒問暖,沒少關照孤身一人的方夏。
隔壁的吳嬸,樓上的慶叔,樓下的陳阿姨,逢年過節,總會叫上方夏來家裏一起吃,圖個喜慶熱鬧,他們都是很好的人,而但凡鄰裏有個跑腿幫忙的事兒,方夏也很願意出力。
爸媽的意外失蹤,方夏有一段時間,頹廢叛逆,感覺被整個世界遺棄了。正是這些和睦的鄰裏關心愛護著方夏,才讓他明白本分做事,沒有走上歧途。
“大金,來,吃個包子”方夏逗了逗一樓李伯家的汪汪。
“汪汪”
“喲,是方夏啊,早飯吃了嗎,進來坐坐”李伯笑盈盈地招呼。
“嗬嗬,早飯帶了呢,我先上去了,李伯伯”方夏揮了揮手回應。
“喵嗚,快點,喵嗚,磨磨蹭蹭的,餓死喵了知不知道!”還沒開門,就聽見裏麵就傳來肥喵的叫聲,急切地拍著木門,聽得出來,等食等食,早已等的望眼欲穿。
方二毛確實是隻挺特別的喵,不吃貓糧,從來都是方夏吃什麼它吃什麼,連喝水都要單獨一個杯子,搭配涼白開。
一張飯桌,分坐兩邊,他吃包子,它吃餡兒,公平合理,沒毛病。
吧嗒吧嗒喝下大半碗牛肉湯,方二毛腆著肚子休息,方夏怒了:“喵了個咪的,分好了,你一碗我一碗,你把我的喝了,我還怎麼喝?”
“喵嗚嗚嗚嗚,你當喵傻啊,大小分不清”二毛指了指空了的大碗,又推了推麵前的小碗,示意方夏愛喝不喝。喵了個咪的,該挨刀的坑貨,被一隻喵欺負了啊,忍氣吞聲吧。
“哎,我真傻,真的”方二夏抬起他沒有神采的眼睛來,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單知道貓的天性善良,不會斤斤計較;我不知道二毛根本就不是一隻純良的貓。”
沙發上的方二毛伸伸懶腰,翻了個白眼,無動於衷,方獨秀,繼續你的表演!
方夏看著毫無觸動的多毛怪,終於頹然地放棄了說教,跟二毛講道理,難度大約跟對牛彈琴是一樣一樣的,後者是太笨,前者正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