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威忙關掉剃須刀,一邊轉身一邊把剃須刀隨手放置在洗臉盆旁邊的玻璃架上,誰知手一哆嗦,剃須刀便掉了下來,電池也彈了出來。
顧凜威彎腰去撿,借此掩飾住眼中的歉疚和慌張:“沒什麼大事,你跟樺樺放心去玩。”
童昕故作惱怒:“是我帶他去玩!我都多大了,還去那種地方玩?”
但是分明一臉薄怒,但是顧凜威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不開心,反而秋水雙眸中盈蕩的是滿滿的笑意。
老顧把持不住了,隨手把剛剛撿起的電池又扔到一邊,上前一步攬住童昕的肩膀。
“喂……”
童昕略微退縮,想提醒他童樺就在外麵,可是顧凜威早就用另一隻手關上了房門,嘴巴剛剛封住童昕的嘴,舌頭就迫不及待探了進去。童昕隻在最開始猶豫了兩秒鍾,聽見關門聲,便不再拒絕,甚至最後還稍稍回應起顧凜威來了。雖然他的回應,在老顧看來,是那麼稚嫩畏縮和小心翼翼,可是老顧已經心滿意足。
兩個人是被童樺的一陣敲門聲給震開的。
“哥,你在裏麵嗎?我要上廁所,給我開門!”
洗手間門上的鎖一直形同虛設,所以童樺小朋友對突然拒之門外相當反感。沒敲兩下便開始砸門:“你上廁所關什麼門啊?”
門突然打開,可是童樺看見的居然是顧凜威,他愣了片刻:“顧……叔叔?”話音未落,就見大哥也跟在後麵,沉著一張臉出來了,不過嘴唇紅通通的,跟平日不大一樣。
童樺眨眨眼,剛要問他怎麼回事。但是這兄弟二人早就心有靈犀,童樺想什麼做哥哥的怎會看不出來,他不等童樺多嘴,立即厲聲叫道:“童樺!”
小孩猛地一震,哥哥很少連名帶姓叫他,除非是——很生氣很生氣。
童昕走回客廳坐到沙發上:“過來。”
童樺求助地看向顧叔叔,誰知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著實讓童昕不爽,不禁聲音又沉了沉:“沒聽見嗎?”
顧凜威朝童樺聳聳肩,直接走回臥室換衣服了。等他換好衣服回來,童家兄弟已經開始吃早飯,顯然剛剛的訓話結束了。顧凜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繞過去撈起一片麵包:“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吃。”這時候剛好他走到童樺跟前,還不忘抬手掐一掐男孩臉頰:“玩的開心。”
童樺則仰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顧叔叔再見!”如今在童樺眼裏,顧凜威已經有足夠的地位,早已不是初見時的“討厭叔叔”了。甚至有時遇到一些事情,比如鄰桌女孩子給他寫了情書,這種事情他首先想到商量的人是顧叔叔,而不是大哥。有這種想法之後,童樺對大哥心裏難免會產生愧疚之情。然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在下意識的情況下就去找顧叔叔。顯然,就他目前的年齡和閱曆,還無法理解這樣做的原因。
顧凜威跟童昕點點頭就出門了。雖然從洗手間出來之後,童昕一直保持臉上的平和姿態,但是老狐狸似的顧凜威,又怎能察覺不出他的情緒變化?童昕現在的態度有點像吃醋,若是樺樺跟老顧多說兩句話,他都會不高興。不過老顧能理解,說到底,他怕失去這個孩子。養育之情和血緣親情,究竟孰重孰輕,即便是智者哲人都很難分清楚,更何況是愛鑽牛角尖的童大記者呢?
不過顧凜威並不著急,童昕是怎樣看出他們父子關係的,他暫時還不知道。他隻知道,他想和童昕在一起,與樺樺無關。隻要童昕不樂意,他寧可一輩子都不認這個兒子,隻要維持現狀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就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