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其實很簡單,想找一間鄉間寓所,背靠大山,房前最好有一潭湖水,院子裏可以種些東西,平時就坐在湖邊釣釣魚,偶爾進山打些野味。身邊還要養一條狗和一個孩子……你知道,這兩種東西養多了吵得慌。到了晚上,外麵刮山風,屋子裏一家人圍著一個大火爐取暖,再說點兒應景的鬼故事,配合上外麵被風刮起的石頭沙粒敲門聲,那就再好不過了。”老顧搓搓手,心馳神往,“這輩子能過幾天那樣的生活,我才會心滿意足。”
沒有得到回應,老顧忙低頭看時,原來童昕已經酣然入夢了。給他掖了掖被角,老顧躡手躡腳地從房間推出——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顧大少居然可以這樣耐心照顧一個人。
不過專愛捉弄人的上天似乎還不滿意於顧凜威的表現,第二天就讓他更為焦頭爛額——童昕發高燒了。
前一天鬧的太厲害,從警局出來乍然恢複自由,情緒一下子鬆懈下來,因此本就低燒的身體立即高燒39度上,且還有上升的趨勢。按照原計劃顧凜威應該去接童樺回家,可是眼下這情況還是忙著打電話找醫生是正經。
等醫生來看過之後,開藥灌藥,打針吊瓶,一串折騰下來,傍晚時候不負老顧期盼,多少降下來一些。
醫生說的好聽:“病人現在發燒屬於很正常的情況,他身上有傷、又有受過嚇,難免身體會出現發熱症狀。其實病人發燒,反而說明身體沒有太大問題。”
話是這樣說,顧凜威也能接受這種說法,可是心裏就是不放心,他甚至不敢去看童昕過於安然的睡顏,就好象他多看幾眼的話,對方就再也不會醒來似的。
半夜,童昕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稍稍動動手指,這時候不該出現在他房間裏的某隻一下子坐起身來,一點都不像剛被吵醒的樣子:“你餓啦?”
童昕覺得脖子都睡酸硬了,剛清醒一點就皺起眉頭:“你怎麼睡我旁邊?”顧凜威早就把童昕的單人床換成了雙人大床,而現在連自己的枕頭旁都並排著放了一隻枕頭。童昕不樂意,真拿這兒當自己家啦。
“餓暈乎了吧?”老顧伸手碰碰他臉頰,心理一塊兒石頭落地,難掩笑容。
“我渴。”實在沒力氣躲臉邊的爪子,不由腹誹,欺負病人算什麼能耐!
顧凜威早有準備,一手抄起保溫墊上的水杯,另一隻手就探到童昕脖子下麵要抱他起來喝水。
“我自己能起來!”這種姿勢,太像女人了,不由趕緊抗議。
顧凜威才不管他那一套,直接抱住托起來,童昕尚未反應過來,杯子已放在唇邊,裏麵還細心地放好一根長吸管。到底控製不住水的誘惑,低下頭咬住吸管就開始喝。
“慢點兒,別嗆著。”童昕無語,這些動作這些話,好象場景好象都是樺樺小時候自己經常說過的,而現在為什麼來了個角色轉換,他變成了小孩子。
才不理會童昕在這兒自怨自艾,老顧等他喝完水,拍拍手:“我去給你盛碗粥來。”
老顧一離開,童昕趕緊下床,一整天的持續高燒讓他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所以剛站起來膝蓋就軟了一下,他趕緊扶住床頭櫃,緩了緩力道才小心翼翼地向洗手間摸索而去……
粥是提前熬好放在保溫煲內存放的,顧凜威很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盛好粥還不忘偷偷喝一口,咂咂滋味,不錯,清淡濃純,正適合一整天粒米不進的病人養胃。
端著粥碗回去,臥室裏空無一人,老顧疑惑:“人呢?”似乎是為配合他的疑問,恰在此時洗手間裏傳來沉悶的倒地聲。
“祖宗!”老顧扔下粥碗,衝向洗手間。裏麵場景甚是壯觀,童昕正跪趴在地上,睡褲褪到一半,露出平日難得一見的大腿以上部位,而他手邊還灑落了一地的瓷片兒。